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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喬賓有潔癖是她早知道的了。這是她與他相識第一晚就獲知的訊息。其實說喬賓潔癖,也沒那麼嚴重,頂多只該說他看髒看亂不順眼就是了,倒不是可怕的強迫症。

  但在這樣的狀況下,被留在偌大的別墅裡,她也不需要幫忙打掃什麼,於是她先洗好換洗衣物,再隨處晃著。

  這裡她每一處都知道,一樓就是客廳、廚房和喻子楠的臥室,她也都瞧過。

  有一天喻子楠見她經過,隨手將門拉得更開展示,好笑說著:「我房間是這裡的最後自由天堂。」意思是可以不必理會喬賓的潔癖,他愛怎麼著就怎麼著。

  二樓是客房書房和喬賓的臥室。客房是她睡的,她從不認為這是自己的領地,所以除了包包和素描簿,其它的都不是自己的,甚至沒有她的風格,只是乾淨素雅的一間房。

  她本來只想著自己該是過客啊,但她是嗎?或者能夠不是?想到這裡,又覺得臉熱熱的,很想為這間房粧點自己的品味,比方說顏色與設計。

  書房裡頭都是書,這是廢話,但是採光很好,映得讓不愛看書的她很想替這間房畫張畫。裡面的書她也瀏覽過,聽過、沒聽過的,什麼都有。幾天來都是看到喻子楠在書房一角啃書,倒沒見過喬賓在這裡看書。嗯,他幾乎都和自己在一起嘛。

  想到這裡,又是臉紅,自己認識喬賓不到一個禮拜,怎麼那麼快就愛上他啦?還不知全部的他就這麼愛上了?

  舉步行經他的臥室,一個遲疑,想著能不能探,憶起之前不知他倆底細,溜到他房裡想拿些東西就跑說,記得還打壞他一盞燈呢。

  伸手開了門,陳設仍是一般,幾日來經過幾百次,不管他有沒有在裡頭,總是會瞄了一眼,所以一點都不陌生。

  很乾淨、很陽剛簡單的一間房間。

  她瞥了眼置於一旁的書,叫做《行過死蔭之地》,怪書名,也不知說些什麼。再瞥向窗前小桌,還是整齊簡單地只有一台筆記型電腦在上頭。

  晃了一圈,才發現自己好像真的不太認識喬賓呢。

  她知道他生活無虞,但這對她來講,只代表需不需要為錢煩惱的差異,真正上上下下晃過一圈,她才發現她與他,好像來自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還沒思考自己該不該針對這兩種世界劃清界線,或是自己配不配得上他的問題,只隱隱覺得這般內外在得天獨厚的他,什麼都不缺,想要什麼都能有,她能給他什麼?

  她聽人說愛就是付出,但付出什麼?她有什麼可付出,而又是他要的?

  思緒淩亂,還沒打定主意該不該繼續胡思亂想,這時狼子狂嗥,她飛奔下樓,開了門望,只見一個戴著墨鏡的男子站在院子外頭。

  「找誰?」她問,對狼子噓了一聲,狼子即停止吠叫,但態度仍嚴正以待。

  雖然對方戴著墨鏡,但她仍能由他擺頭動作看出他在上下打量自己,如色狼那般。

  「嘖。我是走錯了是不?」那人帶笑說著,聽起來不甚低級,卻給她輕浮的感覺。

  「你找誰?」她又問了一次。

  「喬賓在嗎?」那人終於說了。

  「他不在。」很納悶,總覺得喬賓不該有這種討人厭的朋友。

  「嗯。」那人點頭,扯下墨鏡對她行注目禮。「你叫什麼名字?」

  她眯眼瞧他,花了十來秒才憶起他是那個小程,自己得扮小羅莉讓他流口水的男人。

  「你到底有什麼事?喬賓不在,麻煩你改天再來。」他很令人倒胃,但只怕他真和喬賓有什麼往來,只好多說幾句,要不然真不想理。

  「嘖。喬賓什麼時候找了個小辣椒啦?」那人笑道。

  什麼意思?她瞪眼相待。

  「嘖嘖,真是小辣椒。」他重新戴上墨鏡。「麻煩告訴喬賓,我程瑞祥有事找他。」

  她不想理,所以沒回答。但程瑞祥對她的冷淡卻是不以為忤,微微一笑又揮個手勢,即走回座車開車離開。

  很討厭。她悶悶想著。隨即又憶起對於喬賓的世界,她可謂全盤不知,來不及亂想,瞥眼又見狼子對她喘氣搖尾巴,想來是要邀她散步,她好笑地拍拍它,轉身鎖上門,打算讓狼子如願以償。

  唉!她只認識他的狗和喻子呢。頂多加上那個挺滑稽的許承遠而已。

  她伴著狼子散步,一邊分析喻子楠和許承遠,想從喬賓的朋友中瞭解他這人,得出的結論是他們都算好人。雖有傲氣,就連那才見了五分鐘不到、還全身喜劇效果的許承遠也有,但都是好人。嗯!連狗都是。

  她笑著望向狼子,只見它在一公尺外,對一個人吠著。

  她可由狼子的吠聲中判斷它是遇到熟人,但她抬眼尋找目標,卻沒瞧見她認識的人。

  但不多久,她就找到目標。

  那人抱著書,身長約一七五,長相十分漂亮,卻讓人猜不清是男是女,連穿的衣服也一樣。仿佛是聽見狗喚叫,那人才抬頭來望,瞧了狗,又特別瞧了原曉玫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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