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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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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工作內容一連做了三天,終於能很客觀且絲毫不偏頗的說,米咪街貓協會是詐騙集團;一般詐騙集團欺騙的是金錢,米咪竊取的是他的勞力…… 而且最過分的是,他們竊取他的勞力之後,就把他晾在一邊。 他每天早上七點抵達,換水喂貓,然後就坐著等,中午前後朋朋會出現,阿舜則通常是傍晚才會來。因為他們都非常忙碌,讓他很不好意思打擾他們。 每天中午和傍晚會有便當,免費。阿水伯或大姐會遞給他一個。 吃完午飯、晚飯就繼續等候。 這些天,王朋朋曾跟他要凱馨的近照,阿舜也雙手抱胸地細問凱馨的作息——雖然他知道得很有限,但還是全盤托出,想說這是他們要幫忙找人的必要資訊。 米咪常常有不少人進進出出並趁空閒聊,徐尹寬光是坐著聽,就對貓協這幾個人與環境有了些許概念。 王朋朋是貓協的執行長、玉緣的老闆。 早期這房子是王爸爸開的水電行,王媽媽一邊顧店一邊幫人作媒作出口碑創立了玉緣,現在兩老到台中養老,房子就留給朋朋使用、事業也由朋朋承接。 徐尹寬終於明白為何大家常把朋朋掛嘴邊。附近熟識老人家裡要換燈泡、修漏水,鄰里間捉凶貓、跟哪個抗議街貓恐嚇愛心媽媽的人講道理等,好像都得靠她才行。 阿舜則任職於附近的軟件公司,據說是王牌工程師,老闆給予很多的彈性與方便,所以阿舜可以經常出現在貓協,偶爾還在這裡用筆電處理公事。 再來是幾乎無時不刻都在貓協的阿水伯,還有一名長相中性、聲音卻很溫柔的大姐。 這四個,幾乎就是貓協的常駐人員。「徐太……朋朋和阿舜什麼時候……會來?」 「等一下就來。」 有時等得不耐煩,徐尹寬會稍微問一下阿水伯,但阿水伯深諳拖延戰術,每個來問朋朋的人他都是回這一句。 拿著阿水伯又遞來的牛奶花生罐,想著這阿伯好像很怕別人肚子餓,而坐著等候之際,憶起阿舜和朋朋,覺得自己每天期待他們的心情,開始跟貓咪盼望被餵食的心情一樣—— 喵。 黑貓又來蹭他,跟著又跳上他的腿,找尋舒服的姿勢準備睡覺。 每天都這樣。 他現在會輕撫貓咪了,總覺得腿上有一團毛茸茸的生物,好像也不賴。 大門又咿呀響起,徐尹寬現在猜測,不給門上油,大概是充當門鈴的概念。 「夏天叫不來,冬天趕不走。」阿舜一進門,看了他一眼,就這樣說著。 「……?」徐尹寬忍住想問的衝動。這裡的人講話都頗跳tone,他有點跟不上這裡的節奏。 「你確定你要這個樣子去找人嗎?」 這個樣子? 歐陽舜拿了一罐紫米粥,就坐在他對面吃了起來。 瞧著對方神采奕奕又帥氣的外表,徐尹寬終於明白對方的意思。 落腮胡、松垮的衣服、委靡的神色……凱馨會離開他不是沒有原因的。 不過,他沒機會往下想,因為大門又咿呀響,王朋朋像風一樣地刮進來,看到他們只點了個頭,很快跟阿水伯說著: 「阿水伯,有人發現一隻被捕獸夾夾住的貓咪,愛心媽先送到對面檢查傷口了,不過募款可能要我們一起幫忙。」 「好的,沒問題。」阿水伯很利落地說著。 接下來又是一陣忙碌,只見朋朋和阿水伯分別打電話,請裡長調閱菜圜附近的監視器、是不是增加相關公告倡導一番,當然也跟電話裡的人抱怨捕獸夾是違法的,但是抓不到、舉證難,所以一直無法有效杜絕等等。 阿舜沒打算加入這事件,吃完紫米粥,叫他一起上樓,開始教他鏟屎。為什麼……他現在連鏟屎的工作都要接?而且本周鏟屎官是阿舜吧? 心裡碎念著但又不敢反抗。「你現在經濟狀況還好吧?沒工作吧?」 沒了婚禮之後就辭掉工作、兩個月沒上班沒見人,剛買的新房房貸又高,徐尹寬好一陣子沒想到錢這件事,但的確…… 「這樣好了,你幫我鏟屎,我付你打工費。這邊一天要鏟兩次,記得了。」連價碼都還沒談,也不問他答不答應,示範完方法後就把貓鏟和垃圾袋交給他,便下樓。 徐尹寬覺得,欺負新人的狀況無所不在,就連愛護動物的貓協也一樣。 看著前方的歐陽舜和王朋朋,後座的徐尹寬想起小時候跟父母出門的情景。父母的感情很難說是好還是不好,偶爾會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話家常,比方說講孩子、工作等。前面這兩個也一樣,只是話題是貓協的事務。 但,在某些時候,比方像現在—— 「嘖。」歐陽舜轉頭看著朋朋,伸手在她髮絲旁捏下什麼髒東西似的。 「難怪你身上有肉味。」捏完髒東西很快用衛生紙擦手。 語氣聽來像碎念,但朋朋沒多大反應,只是在之後攏了攏自己的長髮。 他其實很羡慕這對情侶,外貌很匹配,性格也充滿自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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