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芸 > 公公娶妻 | 上頁 下頁
三十六


  任靖傑坐下後,也示意她坐下,不耐似的挾了許多萊在她碗裡。

  「剛才在發什麼呆?」他不死心地問道。

  那件事能告訴他嗎?莫念慈猶豫不決。是不是真的有孕她自己也不確定,還是等真確定了再說。不過如果她真有了,他會如何處置?

  不消說,他一定不會要她的孩子的。以他的身分地位,將來的孩子是要繼承大統的,她的孩子怎麼配呢?也許……也許他會殺了她的孩子。

  想到這,莫念慈眼中出現怒色,仿佛任靖傑已經做了這件事地瞪住他。

  突然得到她的白眼伺候,任靖傑一頭霧水。「你怎麼了?」

  醒悟自己的荒謬,莫念慈不安地欠欠身子。

  「有事瞞我?」任靖傑全身警戒了起來。「還是你又在計劃什麼了?」

  也許她是該計劃計劃了,從未有過的逃跑念頭在莫念慈的腦海成形。「沒什麼。」她無說服力地向他否認道。

  任靖傑可以肯定在她腦海中一定轉著什麼念頭,只是她一向不肯說出心裡話,他無從得知,這讓他憤慨又無奈。守著她的人,怎麼就是得不到她的心?

  氣死人了,他已經這麼用心,怎麼她一點也感受不到他的心意,不懂他要她永遠留下的決心。他都已經讓她登堂人室了,不是嗎?只有他的妻子才有資格人主月淩樓,而他已經讓她住進來了,除了名分不能給之外,所有該給、能給的寵倖他至給了她,為何她還是那副淡漠的模樣,不曾問過他的改變?

  難道真得當她的面,大聲吼出他的感情,她才會懂?

  還是,她仍是等著紀蔚然帶她走?難道她這幾日的愁眉不展,為的是紀蔚然不久便要離開?

  想到此,任靖傑真是既妒又惱。不,他不會放她離開的。自從醒悟到自己放不開她後,任靖傑便下了決心,要永遠地留住她,不僅留人,他還要留心。只是,怎樣才能留住她的心,不再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

  沒關係,他有的是時間,不是嗎?

  只是,一道來自宮中的懿旨,徹底地粉碎了任靖傑所有的計劃,也解決了莫念慈所有的煩惱。

  "那老太婆管什麼閒事?"

  怒吼聲在侯府書房響起,接著便是花瓶碎裂聲,下人們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前去一探究竟。

  任靖傑愈想愈氣,太后做什麼來管他的閒事?連皇上或他爹娘都不過問莫念慈的事,那老太婆幹嘛來搗蛋?居然要他將莫念慈送回夫家?

  "侯爺…"冷如風小心地開口。自從上次他"失職",沒有將莫念慈看好,侯爺已經一陣子不理他,不過忠僕難為,他還是要勸勸侯爺。"你不覺得該是送走莫姑娘的時候了嗎?"

  任靖傑怒目掠過他"多事!"

  "靖傑,"紀蔚然也跟著進言。"你總不好拂逆太后的懿旨吧?"

  "我知道你們巴不得我送走念慈。"任靖傑懷疑地看著他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

  "這你也不懂?"冷如風一急便口無遮欄,沒了主僕的分際。"人家是有丈夫的人,既已使君有婦,便不該與你有私情。"

  "是啊,于情於理都說不過去。"紀蔚然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十分贊成冷如風的意見。"人家又不像卓文君已經死了相公,怎能和你在一起琴瑟和鳴嗎?"

  "這不是難事!"任靖傑惡狠狠道。

  冷如風倒抽口氣,他知道候爺是認真的。

  "你是怎麼回事?"冷如風不禁大聲吼了出來。

  "這陣子,你一向自栩的聰明才智上哪去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分,這種強娶豪奪之事你能做嗎?你可是個堂堂的靖安侯,不是個低三下四的土匪頭。"

  "靖傑,"紀蔚然語重心長。"你不能霸著人家一輩子不放,她是屬於別人的。"

  "胡說。"任靖傑反駁。"是她丈夫親手將她送到我手上的,所以她是我的。"他執著道。

  "他一定是後悔了。"冷如風冷冷道。

  "你何必為了一名女子而犯上抗旨罪名?"紀蔚然不解道。"兩個月的時間了,還不夠你完成你所謂的'報復'嗎?念慈即使真有什麼大錯,也已付上了身敗名裂的代價,該夠了吧?難得她的丈夫情深意重,不嫌棄她,你何不做做好事放了她?"

  "能放我早放了。"任靖傑前南自語著。就是因為放不開,他才會這麼生氣啊!

  "說得好聽--報復?"冷如風嗤鼻道。"他早就愛上人家了,只是以報復為藉口霸著人家而已。"

  "是又怎樣?"任靖傑爽快地承認。

  料不到他會承認,冷如風和紀蔚然都愣住了,一時不知如何接口。

  一旦開了口,任靖傑便滔滔不絕說道:"我又何嘗不知道自己不能愛上她,但感情這種事有什麼道理可講?我甚至不知道她有什麼優點值得我愛的?

  "也不必這麼損人嘛。"紀蔚然小聲地駁斥。他自己也曾對莫念慈一見鍾情,他可是很相信自己的眼光呢!

  "既沒有值得愛的,你又何必虛擲時光?"死硬派的冷如風不解地問。

  任靖傑倒不意外冷如風這麼問,他早知冷如風是無法瞭解的。"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不過擺在眼前的,是你再也留不住她了。"超現實的冷如風提醒著。對於他不理解的問題,他不願深究,只有略過不提。"你總不會問顧太后的旨意吧?

  這的確是一大難事。任靖傑恨恨地道:"這個多事的老太婆!皇上的風流韻事那麼多,也不見她管上一筆,為何偏偏插手我的事?

  "聖上的風流賬再多,也不見他和有夫之婦廝混過,最差也不過是個酒家女而已。"冷如風不留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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