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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冷如風握著韁繩的手用力一扯,馬車倏地停了下來。他轉身正視著任靖傑,後者也停下馬看著他,似乎頗欣賞他驚愕的模樣。

  「香兒,夫人上哪去了?」

  等了許久,仍不見莫念慈出現,于大任心中有不好預感,連忙叫來莫念慈的貼身丫鬢。

  「奴婢不知道。」香兒一臉的茫然。「今早奴婢端洗臉水敲門時,夫人並沒有回答,效婢以為夫人不需要奴婢服侍,所以就走開了。」

  「是嗎?」于大任皺緊眉頭。今早他從內室走出時,莫念慈早已不見蹤影。「你再仔細想想,夫人上哪兒去都帶著你,你真的沒看見夫人?」

  「是啊。」香兒肯定地點頭。「奴婢一直在外頭等著夫人召喚,可是夫人一直沒出房門。」而她們沒有夫人的叫喚,從來不敢擅進老爺夫人的房間。

  「怎麼會這樣?」于大任迷惑了,莫念慈從來不曾這樣無故失蹤,她要上哪都會先告訴他的啊。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個可能禍害全家的災難,正想與莫念慈分享這個好消息,誰知她居然不見了!

  莫念慈該不會逃跑了吧?于大任突然冒出這個念頭,馬上又否決掉。昨晚她是那麼信誓旦旦地說要與他共患難,不可能一人走掉的。是的,她一向不說謊的。

  「香兒!」于大任突然厲聲喝道:「你再仔細想想,當真沒有瞧見夫人?」

  他的疾言厲色讓小丫鬟嚇破了膽。「老……老爺,奴婢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下去吧。」于大任揉揉抽痛的額際。「如果看到夫人,馬上來向我報告。」

  「是的。」香兒如遭大赦地退下。她從未見過老爺這麼凶,一定是夫人做了什麼錯事吧?只是一向溫婉的夫人做了什麼事,會讓老爺這般生氣呢?

  于大任左思右想,還是想不出來莫念慈會去哪裡?能找的地方他都找過了,就是看不到她,這究竟怎麼回事?

  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任靖傑那件超大的行李,實在大得不像話,大得像……一個人。該死!該不會就是莫念慈吧?

  可是,任靖傑膽子不會這麼大吧?雖然他們是對不起他,他絕對有生氣的權利,但……他總不能將人家的妻子給強行綁走啊!即使他貴為候爺,總有該做與不該做、能做與不能做的分際。如果莫念慈真是被他帶走,那他也來免太膽大妄為了。

  但……若是莫念慈自己跟他走的呢?于大任馬上揮掉這個念頭。莫念慈是個遵守傳統婦德的女子,她的禮教讓她無法做出逾矩之事,所以這種事是不可能的。

  不過,如果莫念慈真是被任靖傑給帶走,那恐怕是找不回來了。于大任皺眉苦思,他總不能上門向人家討老婆吧?非但他沒有證據,而且即使他有證據,他真能這麼做嗎?靖安侯權大勢大,豈是他所能得罪得起的?

  唉!如果他猜測成真,那這幾天的處心積慮,豈不是白忙一場?他不僅沒有了夢寐以求的孩子,甚至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將自己賢德無方的妻子也給賠上了。

  背啊!他的運氣怎會這麼背,偏偏碰上個候爺!?原本他還想,一個普通平民即使對他有所不滿,但憑他在縣城的地位與財富,又能奈他何?誰知……

  但願莫念慈不是失蹤,也不是被候爺給擄走,只是出外散散心,就像平日一般,日落前一定會回來的。于大任如今也只能如此祈盼了。

  「你說的是真的!?」冷如風驚呼道。

  他穩住差點跌下馬車的身子,臉上還是掩不住的驚詫。此刻的他,嘴巴大張,看來這個震撼不小,將他平日的冷靜都給打散了。

  「嘴巴合上吧。」任靖傑笑著他的呆樣。

  平日的冷如風已被他訓練得任何事都能「泰山崩於前而面不變色」,要看冷如風驚慌失色的模樣可不容易。

  就沖著這一點,他綁了莫念慈也算有代價了。

  「你搞什麼?」

  在短暫的驚愕過後,冷如風怒吼出聲,也不顧忌他們的主僕身分了。他回轉過身,用力掀開馬車門口的簾帳,出現在他眼前的果然是睡得香甜的莫念慈。不,該說是于夫人。

  當下,冷如風馬上決定掉轉車頭。不過手才觸及韁繩,就被任靖傑阻止了。

  「你要做什麼?」他扯住冷如風握住的韁繩,阻止冷如風的意圖。

  「還用問嗎?」冷如風無視於他的質問,仍是堅持道:「讓我送她回去。她不是該出現在這的!」

  該死,他早該知道不對勁的,侯爺出門一向力求簡單,怎會自找麻煩的弄來這輛豪華舒適的馬車?原來他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車中的美人。

  「不行!」任靖傑臉上有著從未有過的堅決。「她是我千辛萬苦弄來的,我可不准你把她送回去。」

  「侯爺!」冷如風喝道:「你清醒點,她可是別人的妻子啊。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麼嗎?」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不必為我操心。」

  「如果你真的知道,就該讓我送她回去。」冷如風的眼神告訴了任靖傑,他認為任靖傑是昏了頭了。「即使你再怎麼喜歡人家,也不能使出這種下流手段,將人家強擄來啊!」

  剛才匆匆一瞥,冷如風還是看出她是被點了穴道,這一路才會悄然無聲。

  「你認為我是喜歡她,才將她擄來嗎?」任靖傑語中帶著寒意。

  「難道不是嗎?」冷如風絲毫不給他留情面。「我知道第一次見面時,你就喜歡上人家,不必否認。」他制止任靖傑欲辯駁的唇。「否則,你何必急匆匆地演出一場英雄救美,甚至還到人家的專屬繡樓去。」

  「當時四下無人,我當然只好出手相救,難不成你要我眼睜睜看她淹死?」任靖傑辯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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