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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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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這句話語音才落,克絲的雙眼立刻亮了起來。「那太好了,這是邀請卡,你一 定要準時喔!」 又推託了兩三句,才好不容易把克絲打發走。 匆匆的,又過了近一個月的時間。 今天是秋晨這學期的最後一天,離開學校之後,她頂著在倫敦算是強烈的陽光徒步 回家。 由於近年來的溫室效應,使得氣溫原來在攝氏二十五、六度為正常的倫敦,一躍為 攝氏二十八度以上。整條街道像是火燒似的,水氣蒸蒸融融,熱,鬱積在城市的各個角 落,散不開來。 今晚她將和狄克連夜乘飛機到哥倫比亞去,執行他們合作以來的第一個行動。 稍稍收拾了一下,她走近茶几前拿起倫迪的相片放入旅行袋中──也許是因他去世 已久,所以對他的思念已無往常的激動。兩個月了,「墨西哥案件」仍未有展進,只是 白白浪費了一個寶貴的生命。 接著,她又走到梳粧檯前,打開了雕飾著古典細紋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了母親的暗 紅色小懷錶。打開了它,舒伯特的白鳥之歌便充塞在整個房間裡。這首幽幽淡淡的曲子 ,總能勾起她往昔的回憶。 再一陣大整理後,她終於把需要的東西裝備齊全。 麥肯的喇叭聲在屋外響起,催促著逼她的動作得加快了。 「麥肯叔叔,再稍等一下。」秋晨急急地拉著旅行包走向大門,剛才心情全然沉醉 在感傷裡,沒注意時間已到來。 「抱歉,」她一上車立即先發制人,省得被嘮叨,「我剛沒注意到時間,所以耽誤 了你們。」 狄克瞥了一眼她的行李,露出一個微笑。 「還不錯嘛!不需要我下車扔你的旅行袋。」她瞪他一眼。 就簡簡單單的,一個高及膝上一點的黑皮旅行袋、一個半大不小的手提包,要丟也 沒得丟了。 車子在平坦的高速公路上行駛了十多分鐘,轉入小插道,再往內走,便是飛機場了 。 「凡事小心為上策,知道嗎?」麥肯在道別時仍不忘叮嚀個幾句。 「放心吧!麥肯叔叔,我們會注意的,絕不容許再發生一次『墨西哥』事件。」秋 晨對他作了個安心的手勢。 「不要操不必要的心,麥肯。」狄克對他皺了皺眉,總覺得他好像太看輕他似的。 看麥肯仍是緊張至極的樣子,秋晨抱了抱他,要他心安;而狄克則是伸手拍了拍他 的肩膀。 飛機已飛行了十個小時,秋晨有些頭暈似的站了起來。 「怎麼?你以前沒坐過飛機嗎?」狄克含著些許嘲弄的意味問。秋晨瞪了他一眼, 他笑得更大聲了。 幸好他們搭乘的是半夜增飛的班次,除了在離他們有些遠的地方有一、兩個外國人 外,其餘全是坐在後層的經濟艙旅客了。因此,並沒多少人看到他們的情況,而對他們 產生了誤解。 秋晨又重新坐了下來,集中思緒努力去想愉快的事,以排解暈機的不快。 「狄克,」她抬頭發問,「你會說西班牙語嗎?」 「會。幹什麼?」 她搖搖頭,「沒什麼,只是好奇。你用得上這種語言嗎?」 「當然,否則我吃飽沒事找事做啊!」 受不了,又來了! 這整個月來,他們只要一談及公事之外,狄克都會以尖酸刻薄的話來回答,尤其話 題扯到倫迪,他的情緒就特別不穩。 其實自己也並不想以這種方式回答她的話,只不過一張嘴就不由自主地泄了出來。 他受不了這一個月裡,她所說的話都一直繞著倫迪打轉,倫迪長倫迪短的,令他真希望 自己從沒認識這個朋友。 雖然他並不清楚為何有這種想法。 終於到哥倫比亞了! 二十小時的痛苦時間終於過了,秋晨一下飛機,立刻舒展舒展悶了許久的筋骨。 走了幾步,他倆到行李處領取自己的行李。 雖然說秋晨帶的東西並不多,但行李中卻有三分之一以上是工作必備的器具,絕大 部分是鐵製品,有一半是她上麥肯叔叔的車後才裝入的。 一個女孩子要抬得動她的行李,實在是件困難至極的事。但是秋晨就辦到了,五年 來的魔鬼特訓,使她和一般女孩子大不相同。 出了機場,他們便搭上專車往巴蘭吉拉城去,預估在太陽下山以前可以到達。 「不行!我不要跟你住同一個房間!」秋晨氣呼呼地對著狄克吼叫。 「願不願意隨你,但你『一定』得跟我住同一個房間。」他悠然自得的道,「我答 應過麥肯,絕對要讓你完整無缺的回去。」 「我說不行!我們中國人一向循規蹈矩,古代的至聖先師孔子曾說:『男女授受不 親。』何況我又不是你太太,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的跟男人同處一室?!」 雖然秋晨從十一、二歲時就來到民風開放的英國,但她的行為、思想仍保有中國保 守的傳統,就譬如她和倫迪,便是不踰矩的交往。 狄克挑起一道眉毛有趣的看著她。「呃,我不曉得你的想法還停在中國古老的傳統 社會,一點兒都不知順應潮流。」 雖然他嘴上是這樣說,但心裡卻無緣由地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樂。她會說得出如 此冠冕堂皇的話來,足以證明她和倫迪之間沒什麼親密關係。 「你……你真是『沙豬』!」她為之氣結。 「謝啦!」他瀟灑地回她一笑。 莫名其妙!神經病!她在心裡罵,她永遠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在飛機上時,他待她如瘟疫,能避免儘量避免;現在卻又要她跟他住同一個房間, 真不懂他的思考回路是否出差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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