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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是真的!他有實體,他能真真實實地感受自己,可是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呢?

  他只記得他剛才在急診室中看著文心在急救,突然一陣曼眩,他就失去了所有知覺,當他再次醒來,就只見汪志成及俞宣的憂慮面孔。

  難道……

  「紫澄呢?」他緊張地問。

  「當然還躺在病房中,不然你以為她還能到哪兒去。」汪志成覺得炎哲問了一個很好笑卻也很傷人的問題。

  「快去看看她,也許她已經醒了。」炎哲的口吻中有些莫名且難以形容的興奮。

  「阿哲,我知道你很關心咱們澄兒,但她的情況並不樂觀。」俞宣低下了頭,難掩心頭之痛。

  「我知道,可是相信我,紫澄很可能已經醒了,所以請快帶我去看看她好嗎?」炎哲真是心急如焚,他心中那份莫名興奮的心情,想快點和紫澄分享。

  汪志成、俞宣因拗不過炎哲的「苦苦相逼」,只得答應,雖然,他們相當希 望炎哲的話是真的,但他們真的是不敢抱任何希望。實在是深怕最後:希望愈大,失望也愈大。

  才一到病房門口,炎哲已顧不得是否會吵到其他病人,忍不住地叫嚷出聲,

  「紫澄,紫澄,太好了,我們終於……」

  炎哲的話在踏進病房後啞口了。他看到的不是活生生,會和他笑,和他鬥嘴的紫澄,而是仍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了無生息的病容。

  「醫生也不確定澄兒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又豈是你的」句話就會清醒呢?」雖說毫不相信炎哲的話,但不否認,初聽炎哲的話,俞宣心中仍是燃起了一絲希望。

  但,現在……。俞宣雖不怪炎哲的胡言亂語,但仍是掩不住心中的失望。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呢?」炎哲的失望及震驚更是遠大于俞宣兩夫婦,他都已經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了,紫澄怎麼會沒有呢?「紫澄?你在哪兒?在我身邊嗎?和我說說話,我可以聽到的。」炎哲皺起眉,掩不住的心傷。他對著空氣瘋狂地大喊。

  「阿哲,你不要這樣,會吵到其他病人的,」汪士成理智地勸著狀似發狂的炎哲。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炎哲心痛地捶著牆,絲毫不在乎方才汪志成提醒他的話。

  炎哲的一番狂吼,讓汪志成夫婦兩也忍不住落下了哀傷淚滴,「澄兒……」

  他們當然、疼自己的女兒啊!只是平常為免紫薇替他們擔憂,於是不得不放作堅 強,強忍住心中的哀苦,但這下,全一股腦地被炎哲痛徹、心扉地狂吼給叫醒了心中的傷。

  「不會的,不可能這樣的。」炎哲閉上了眼好防止快崩堤的淚水滑落,但仍慢了一步地讓淚水沾濕了衣襟。「紫澄,該死的,你快醒醒啊!我不准這種事發生,我不准!」

  「對不起,」一個有些心急卻又怯生生的聲音響起,「請問你們有哪位是江文心小姐的家屬?」

  這時,炎哲才像想起了還有文心在醫院似的,他暗自拭幹了淚水,堅強地轉回頭:「我是她先生。」

  「麻煩你跟我們來一趟好嗎?」找到了家屬,護士小姐終於松了一口氣。

  「尊夫人已經醒了。她想見見你。」

  「好,」既然紫澄尚未醒來,那麼只好先去看看文心的情況再說了。「伯父伯母,對不起,我一會兒再來。」他向汪志成夫婦打了個招呼,便隨著護士去探望已被推到加護病房的文心。

  到了文心的病房,炎哲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海承。

  雖然心中滿滿的疑惑,但關心文心要緊,「文心,你沒事吧!」看到面色蒼白的文心,炎哲心中自也有一份心疼。再怎麼說,文心也算是他的青梅竹馬,更何況,她現在也是他的老婆。

  只是炎哲的一番好言,可得不到文心的一絲好臉色:「哼!要是有事,我還能坐在這裡嗎?不過,真是不好意思,沒能如你的意。」她皮笑肉不笑地故意諷刺箸炎哲,她當然知道他不會如此心狠地咒她。

  「文心,你怎麼這麼說話呢?」炎哲知道文心還在氣當初和芊芊的誤會。

  「我和芊芊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再怎麼說,我也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嗎?」炎哲柔聲地說。

  文心低下了頭,不再開口。

  「炎哲,你說什麼都沒用了,文心她……已經心碎了。」海承代不語的文心開了口。他的眼神中同樣有著憤怒——那是為文心抱不平的火焰。

  「海承,怎麼連你也不相信我?」炎哲看著莫名出現的昔日好友,「我和芊芊之間的一切都是芊芊一人搞的鬼。她在我和文心的酒裡下藥,讓我兩失去知覺好隨她擺佈,你認識我這麼久,該知道我的酒量才是。」他有些惱羞成怒,因為他知道不管怎麼解釋,文心是鐵了心不相信他了。

  「唉!」海承歎了一口,「光我相信你又有什麼用?你啊!太不會做人了,芊芊的事還好說,但紫澄呢?」海承故意不把話說完。他知道聰明的炎哲會懂的。

  但,似乎炎哲沒海承想的聰明,「這和紫澄有什麼關係?」他眨著不解的眼神望著海承。

  「這要問你啊!」原本低頭不語的文心倏地抬起了頭,她張著滿眶的淚水厲聲質問著炎哲,「為什麼?為什麼你和紫澄會有關係?」她忍不住哽咽地嘶叫,

  「為什麼當我跳海在急救時,你人會趴在紫澄的病床旁?又為什麼我人在急診室時你也出現在紫澄的病房?」她痛心疾首地盤問著炎哲:「難道和紫澄比起來,紫澄真是比我重要嗎?」

  「我……」炎哲被文心的質問堵得說不出話來,他和紫澄之間的一段故事又豈是能三言兩語交代得清楚的?更何況,如此毫無科學根據的荒謬故事,說了又有誰會相信呢?

  「算了,」見炎哲如此地支吾,文心真的是徹底絕望了,她搖搖頭,不想再給炎哲任何機會,「我也不想知道了,如果說實話對你而言真的如此困難的話,那就別說了吧!」反正她離去的心意已絕,聽了又能改變什麼呢?「我們離婚吧!」她困難地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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