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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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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氳的霧氣裡,她回憶著過去短短的十八年…… 女子的名節呀!比性命還可貴。 「爹!聽兒好想您。」 她從小小變回了宋聽兒。 看著鏡中的自己——一身漂亮的新衣,烏黑濕漉的長髮沒有綰起,披瀉於背後。爹爹應該會喜歡她這模樣吧? 步出浴間,雖是夏天,夜裡的冷風灌吹而來,仍讓她單薄的身子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她打算回房了卻殘生,畢竟那裡是伍學瀚給她的棲身之所。 奈何天不從人願。她才走沒幾步,突然一個人影從屋簷躍下,她都還分辨不清楚是什麼狀況,一把刀已經抵住了她纖細的頸項。 她還沒反應過來,遠處已經傳來了尖叫聲。 「啊——」桃花不放心聽兒,正打算來接她回房,不料一踏進後院,就看見兩名黑衣人,還有那把架在聽兒脖子上的刀。 黑衣人互使了一個眼神,高瘦的黑衣人正架著聽兒,而較矮的那位,眼看行蹤暴露,殺意濃濃的朝桃花而來。 這時聽兒總算從悲憂中回神過來,見著這詭譎的狀況,立刻大喊,「桃花姊,快跑。」 桃花哪見過這種刀光劍影的場面?雙腳癱軟,想跑也跑不了。 刀影瞬時來到桃花的面前,「當」一聲,一把劍挑開了刀鋒,把桃花從刀光下救出。 時得將桃花拉至自己的身後,以長劍護住周身,並擊退黑衣人一大步。 這一嚷叫,伍府立時燈火通明、喧囂不已。 伍學瀚跟時得幾乎是同時到達,看到臉色慘白、被架在刀鋒下的聽兒,頓時臉色大變。 矮胖的黑衣人知道打不過時得,立刻退回同伴的身邊。 「兩位有什麼目的?」伍學瀚高聲問話的同時,除了女眷,伍府的男丁幾乎已全員到場。 「受人之托,要伍大少爺小妾的命。」回話的是高瘦的黑衣人。 「她不是我的小妾,只是一名婢女。」 「明眼人不說暗話,我明明看見她從伍大少爺小妾的房裡走出來;況且看她這一身穿著,怎麼可能是婢女?」黑衣人也不願殺錯人,畢竟酬金就那些,沒有必要多背一條人命。 聽兒原本就死意甚堅,遇到這種場面,反而不慌不亂,只是直勾勾的看著伍學瀚,那個令她連作夢都會偷笑的男子。 「有事沖著我來,何必濫殺無辜?把人給放了。」伍學瀚跨前一步,表面說得雲淡風清,可是—— 她那如抖落于秋風中葉子般的單薄模樣,微風揚起她沒有系綁的髮絲,在在令他心慌。他卻只能強自鎮定,不能再多看她一眼。 「伍大少爺的名號響徹應城裡外,有誰敢動伍大少爺,就是跟天地作對。」黑衣人跟著退一步。「還請伍大少爺把人交出來,否則我還是會殺了她。」說著,刀鋒更貼近了雪白的頸項。手上既握有籌碼,他怎肯輕易放棄? 「大哥,我們一起上。」二少爺叫囂著。 「敢來伍府傷人害命,當伍府沒人嗎?」五少爺氣急怒駡。 伍學瀚手一揮,要兄弟們別衝動。「小小不能有任何損傷。」 「大哥說得有理,我們別自亂陣腳。」三少爺出言相挺。 「我出兩倍的酬金,只要你放開她。」情勢比人強,刀鋒不長眼,伍學瀚絲毫不敢冒險。 「若收了你的錢,那我們兄弟倆日後要如何在江湖上立足?」黑衣人拒絕了。 「大哥,怎麼辦?她到底是不是我們的目標?」矮胖黑衣人低聲在同伴的耳邊問著。 「應該是。傳聞伍大少爺的小妾長得如花似玉,你看這娘們的美色,不是一個奴婢該有的。」 「她真的只是婢女,伍府上上下下都可以作證。」伍學瀚故作瀟灑,不讓惡賊以聽兒安危作為要脅。 時得握緊劍把,伍府少爺們的貼身護衛也都把劍抽出。 「那就把人交出來。」黑衣人見這情勢,也只能繼續抓緊手中的護身符。 「我就是二奶奶。」聽兒話一出,全場譁然,只有伍學瀚仍不動如山。 她這麼坦率的承認,反而讓黑衣人遲疑了一下。 聽兒繼續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殺我,不過,你們儘管動手吧!」彎彎的眼兒,看著伍學瀚的一派輕鬆。 她在期待什麼?期待她承認自己是宋聽兒後,他會為她緊張、害怕嗎?就算她走上黃泉路,善良的他頂多面露哀悼,或許還有那麼一些些小悲傷。之後,便什麼也沒有了吧…… 「這……」沒有求饒、沒有哭泣、沒有嚇昏,還叫他們動手殺了她!聽兒的反常,讓黑衣人直覺事有蹊蹺。 「要敢殺了她,我保證讓你們血濺當場。」伍學瀚似笑非笑,明明是很和善的人,說出口的話卻是那樣冷森,令人毛骨悚然。 她到底在幹什麼?之前明明不肯承認自己是宋聽兒,現在大難臨頭卻反而認了,她是不要命了嗎? 不要命! 這三個字深深擊中伍學瀚的胸口。 他終於明白她反常的穿著是為了什麼,她的確是不要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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