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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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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讓自己最信任、最袒護的人,一轉眼,卻成了傷害自己最深的人,這是何其的殘酷、悲哀,他對人的信心蕩然無存,他的感情從此深藏在他的音樂裡,不再投注在任何人的身上,因為他已經無法分辨這世間的假假真真、虛虛實實。一次的傷害已經夠了,他不想再承受另一次椎心刺骨的傷害。 「唐繼崴!」看著陷入沉思,久久不發一辭的繼崴,浣玢輕聲喚著。 從思緒裡回過神來,他彷佛沒經過剛才的沉默,指正道:「繼崴。」 「繼崴?」眨了眨眼睛,浣玢一臉搞不清楚他意思的模樣。 「我希望你叫我『繼崴』。」 微微一笑,表示沒有異議,她跟著說道:「該回去了。」 「浣玢,你……」 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浣玢搖搖頭,帶著懇求的語氣說道:「什麼都不要再說了,就讓這件事到此為止,可以嗎?」說著,她逕自往外走去。 望著浣玢倔強的背影,繼崴心裡翻騰的是萬般的不舍與掙扎,他很後悔,後悔不該讓欲望主宰自己,可是,真可以重新來過,他只怕還是無法當自己的主人。不管怎麼說,他終究要當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一看到浣玢和繼崴從地下室的樓梯走了上來,凱崴馬上從沙發跳了起來,迎上前去。這一夜,他睡得很不安穩,也不曉得是因為外頭的風雨聲太大,還是因為心裡覺得不安,天一亮,他就等不及地返回客廳等人。 「浣玢,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你知不知道,我擔心死了?」下意識地將浣玢拉離繼崴,凱崴急切地在她的臉上梭巡,想從中窺出一點點的蛛絲馬跡。 「對不起,昨晚雨下得太大,我們實在沒辦法開車下山,而且山上沒有電話,我們也沒辦法打電話告訴你一聲。」 從浣玢的臉上找不到任何異樣,聽她說話的語調也沒有不一樣的地方,凱崴心裡稍稍松了一 口氣,也許是他多慮,她應該不至於因為這麼一個晚上,就愛上他哥。 「回來就好,不過,以後不管到哪裡,還是由我陪你,免得我老為你操心。」嘴巴是對著浣玢說,凱崴眼睛卻瞄向繼崴,預防勝於補救,浣玢可能還會在唐家待上一陣子,最好還是把她和哥分開,不要讓他們有單獨在一起的機會。 「嗯。」浣玢溫馴地點了點頭。 接到凱崴投注在他身上的眼神,繼崴打破沉默示意道:「你是應該多花點時間陪陪浣玢,而且,明天我就要回公司上班,到時候我也沒什麼時間。」凱崴剛剛說的那些話,主要是說給他聽,言下之意,是禁止他跟浣玢單獨外出。也好,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拉開自己和浣玢之間的距離,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控制自己,不再找她、不再跟她糾纏不清。 「哥,我知道。」聽他這麼一說,凱崴這下子真正放下心中的大石頭。 「我還有工作要忙,我先上樓了。」眷戀而心痛地看了浣玢一眼,繼崴斷然地往樓上走去。他不知道再下來的日子,還會不會碰到浣玢?但是他很清楚,不管他願意與否,不管這是不是他所要的結果,他和她之間的一切到此為止,他們是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繼崴一離開,凱崴也帶著浣玢往庭院走去,一直到確定沒有人會聽見他們的對話,這才問道:「浣玢,昨天早上你搜得怎麼樣?」 「我搜到了一張土地所有權狀、一本存摺,所有人都是『林雅晴』。」 蹙起了眉頭,凱崴沉思道:「難道,靈兒真的是林雅晴?」 「還不能確定,不過,至少可以肯定林雅晴和靈兒的關係不淺,否則,她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靈兒這裡。」想到上次的身分證,浣玢緊接著問道:「對了,唐大哥,風哥那邊調查的如何?」 「他說一有消息就會跟我連絡,我還沒有接到他的電話。」 沉吟了半晌,浣玢說道:「唐大哥,我是在想,可以搜的我都找遍了,繼續留在唐家也沒什麼幫助,我還是現在離開好了。」 如果浣玢離開唐家,他反而不用擔心她和哥再有牽扯,只不過…… 「浣玢,我爸媽現在不在,你挑在這個時候離開,可能不太恰當,你還是再多待幾天好了。」 雖然無奈,她還是點頭道:「那我就等伯父、伯母回來再離開。」伸手拿出口袋的紙張,上頭記載著昨天早上抄來的資料,浣玢將它遞給了凱崴,「唐大哥,你把這個資料交給風哥,也許他用得上。」 「明天早上我會拿去征信社給他。」將紙張放進口袋,凱崴又說道:「昨晚在山上過夜,一定睡得很不舒服,你先去休息一下,晚上我帶你出去走走。」 如果事情只是像唐大哥講的這樣,也許她現在的心情會覺得比較舒服,可惜的是……勉為其難地對著凱崴笑了笑,浣玢說道:「唐大哥,我先上去了。」踩著心事重重的腳步,她快步地往宅子走去。 看著浣玢離去的身影,凱崴忽然皺起了眉頭,好像不太對勁,感覺上,她是沒什麼異樣,可是,仔細察看,她的神色之間多了一股沉重,好像有什麼心事,難道,浣玢愛上他哥? 所有鎮定的神情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刹那,全崩潰了。跌坐在床沿邊的地毯上,浣玢讓隱忍在心裡的淚珠悄悄滑下臉龐,在寂靜的黑暗中偷偷飲泣。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淚從何而來,這是她的選擇,是她自己叫繼崴不用負責,讓一切畫上句點,她沒什麼好傷心、難過的,不是嗎?可是,淚水為什麼那麼不聽話地直落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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