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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林雨蘭拍了拍她的手,很實際的說:「我寧可相信你能研發出解毒的方子,而不是將希望放在遙不可及又可怕的迷霧山中。」

  「我連寒心草都沒見過。」

  「丫頭,盡力就好了。」

  略一頓,林言姝小小聲的道:「這樣可以說是盡力了嗎?」

  林雨蘭真想掐人,索性道:「不如,你將這事的決定權交給容先生,看他願意想法子去迷霧山吃融炎果,還是接受與體內的寒毒共生存。」

  這會兒林言姝乖乖閉上嘴巴了。

  「容先生是個聰明人,若他想吃融炎果,必然有法子可以取得融炎果。」

  林言姝蔫蔫的提不起勁,「滿心期待找到解毒的法子,可是千辛萬苦找到了,卻只能遠遠的看著,碰都碰不得。」

  「丫頭,這就是人生,費盡心思不代表你就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看開一點。」

  林言姝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只能眼巴巴看著林雨蘭,盼著她改變心意,想出更好的主意。

  林雨蘭不為所動將書冊塞給她,將她從炕上拉起來,推出去,「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去睡覺了。」

  好哀怨的看了師父一眼,林言姝緊抿著嘴回到房間,想直接倒在床上睡覺,卻看見書案上有一張杏花圖……

  容哥哥約她見面是嗎?

  那日清醒過來,容哥哥在她房裡待了一日後,師父就嚴重警告她,以後禁止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說是姑娘的名聲很重要,她可禁不起閒言閒語,只是這兒能有什麼閒言閒語呢?不過,抗議無效,師父的話就是「是」,而容哥哥顯然也接到師父的命令,那日之後甚至不曾出現在她面前,就連寒地的書冊也是請常嬸送過來給她的。

  叩叩叩!敲門聲響後,迎夏的聲音傳了進來,「姑娘,是我。」

  林言姝走過去打開房門,迎夏直接遞了一個藍色包袱過來。

  「這是容先生要給姑娘的。」迎夏戲謔的對林言姝擠眉弄眼。

  「衣服?」林言姝一摸就知道什麼東西。

  「我偷偷看過了,騎馬裝。」

  「容哥哥可有說什麼?」

  「這是常嬸交給我的,說是姑娘見了就知道。」

  她見了就知道?林言姝轉頭看了書案一眼,難道容哥哥要帶她去騎馬?

  「姑娘,容先生若非身中奇毒,真是無可挑剔。」迎夏對這個姑爺人選很滿意。

  「你去睡了。」

  林言姝將迎夏推出去,房門一關,走到書案旁邊,將藍色包袱放在杏花圖一側,看著看著,甜滋滋的笑了。

  歡樂的笑聲回蕩在山谷之間,林言姝已經好久沒有騎馬了,今日可以縱馬奔馳,簡直像在作夢一樣。

  「容哥哥快!」林言姝不時回頭對著後面的衛容駿喊道。

  「姝妹妹小心!」衛容駿見她宛若一匹脫韁野馬,實在很擔心。

  到了一處景色絕美的溪穀,兩人很自然的停下來。

  他們將馬兒拴好,衛林取出一條老虎皮鋪在樹下,好讓他們可以坐下來。

  「我沒想到你的騎術如此精湛。」衛容駿實在是太驚奇了。他猜想好動的她必然喜歡騎馬,便想趁他還未去西山大營之前帶她來騎馬,沒想到出乎意外,她不但喜歡騎馬,還是高手。

  「我三歲的時候,師父就將我放到馬背上了。當時,我不但沒有嚇哭,還歡喜的拍手鼓掌,不到一年,我的騎術就超越師父了,師父說啊,我骨子裡面流的可能是武將的血。」

  林言姝知道這是師父的安慰之詞。她是個棄嬰,明白事理之後,她經常會想到一個問題,父母為何要拋棄她?她想,他們應該是快餓死了,不得已才扔了她,但是不管為他們找多少理由,「遺棄」仍是一種刻入骨子裡面的痛,師父看在眼裡,卻從來不曾安慰她,而是用誇讚的方式讓她相信自個兒是個寶,她爹娘必然也是不得了的人物,只是那一年正逢先皇駕崩,又遇水災,大周北方一片混亂,爹娘丟下她也是為了保存她的性命。

  武將的血?有一道念頭閃過腦海,衛容駿好奇的問:「你師父教你騎馬?」

  「對啊,師父可厲害了,什麼都會,除了女紅。」換言之,師父不像女子,更像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你師父怎麼會想到教你騎馬?」

  「師父說哪日要逃難的時候,騎馬比較快。」

  林言姝說得很嚴肅,衛容駿不由得一怔,隨即爆笑出聲。

  林言姝見了,無辜的撇了撇嘴,「容哥哥,這是真的,師父就是因為如此,才堅持我們一定要學騎馬,就連婆婆和林嬤嬤都會騎馬,當然,她們只會上馬和下馬。」

  斂住笑聲,衛容駿忍不住又問:「你師父為何會想到逃難?」尋常人不會有這種想法。

  「師父說人一定要有危機意識,尤其我們生活在燕州,北遼盤踞北方虎視眈眈,其騎兵更是頂尖的馬上英雄,若是哪日他們想不開縱馬踏進大周,我們坐馬車根本來不及逃跑;再說了,騎馬沒法子帶太多東西,就不會割捨不下屋裡那些精美的飾品,省心多了。」

  衛容駿忍俊不禁的又哈哈大笑,「你師父的想法可真有意思。」

  「有舍,方能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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