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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林言姝將遊記遞給林雨蘭,「我在這本書上看見的,寒心草生長在寒地……就是北國的高山上,此種毒草很特別,不會教人立即死亡,而是讓人慢慢冷死。」

  「慢慢冷死?這可稀奇了。」林雨蘭打開書冊,翻到林言姝用楓葉做記號的那一頁,細讀上面的敘述,不得不讚歎一聲,「這世上真是無奇不有。」

  「師父以前沒聽過寒心草嗎?」

  林雨蘭搖了搖頭,接著道:「你認為容先生體內的毒是寒心草?」

  林言姝非常肯定的點點頭,可是臉上一點開心的感覺也沒有。「雖然找到了,但是就此書所言,此毒無解,最終難逃一死。」

  林雨蘭微微挑起眉,「你不會就此放棄吧?」

  「師父不是教我不能輕言放棄嗎?」

  林雨蘭鼓勵的輕拍她的肩膀,「很好,謹記師父的教導,你會有出息的。」

  「不過……」林言姝討好的對著林雨蘭咧嘴笑。

  手一縮,林雨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過什麼?」

  頓了一下,林言姝試探的問:「師父是不是不想去京城?」

  林雨蘭眼睛微微一眯,雖然知道她的寶貝徒兒太可愛了,很容易教人惦記上,可是,這位容先生會不會太過分了?不但要姝兒絞盡腦汁為他解毒,還想將人拐到京城,他當她這個師父是死人嗎?

  忍著,不能生氣,她寶貝徒兒被人家迷得團團轉,她只能好好溝通。

  「不是跟你說過了,京城那種地方麻煩很多,再說了,我們在這兒住得好好的,為何要去京城?」

  「師父總說見多方能識廣,難道師父不覺得我和師弟應該去京城見識見識嗎?」

  雖然她的寶貝徒兒純真善良,但真要耍心眼的時候,她可是很賊的,要不,腦子比她好的人為何沒有她解毒的本領?說白了,這丫頭只對有興趣的事活動心思,也因此絕大部分的時候更像個傻丫頭。

  「你的見識已經夠多了,用不著上京城添上一筆。」

  「若是我的見識已經夠多了,為何過去不知道有寒心草?」

  「你去了京城也不見得就知道寒心草。」

  「京城的書比晉陽城還多,應該找得到關於寒心草的記載。」

  林雨蘭肅著一張臉,雙手在胸前交叉,「容先生要你去京城?」

  林言姝倏然臉紅了,「……不是,只是京城有更多關於北國的書……」

  「若不是容先生讓你去京城,你應該不會想去吧?」

  「這事確實是容先生先提起的,可是,我真的很想解了容先生體內的毒。」

  林雨蘭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為了給他解毒就搬去京城,你是傻了嗎?」

  林言姝頓時成了小媳婦似的撅嘴,「師父又不是不知道,這是我最感興趣的事,而且行醫去京城也成。」

  林雨蘭瞅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第一次意識到吾家有女初長成,是喜,也是憂。

  林言姝不自在的挪動了一下屁股,努力不在師父的逼視下退縮,「難道師父到了京城就沒法子治病救人了嗎?」

  「丫頭,你就這麼喜歡那位容先生嗎?」

  「……沒有。」林言姝的聲音聽起來弱弱的,像是垂死掙扎。

  林雨蘭仿佛沒聽見,自顧自的接著道:「我看那位容先生恐怕不單是權貴之家的子弟,還是皇親國戚,你最好別放在心上。」

  嚇了一跳,林言姝不安的問:「為何師父認為容先生是皇親國戚?」

  「姓楚的是永安侯世子,而永安侯世子如此保護他,這表示他的身分極其貴重,因此他的身分有兩種可能,第一種——皇子,不過就我所知,當今皇上的第一個兒子好像才十五、六歲,而按你的推測,他易容之後的樣貌大約三十,他是皇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第二種——皇親國戚,這表示他不是來自皇后嬪妃娘家,就是來自皇室自家。」發揮現代人的想像力,再按情況推論一下,結論很快就出來了。

  「不是,我看永安侯世子對容先生有非分之想。」林言姝無法否決師父的推論,只能虛弱的緊咬這一點。

  「師父看人最准了,師父保證那位永安侯世子絕對沒有斷袖之癖。」

  「師父見過永安侯世子?」

  「你忘了嗎?我們在燕王府有過一面之緣。」

  略一頓,林言姝還是不服氣的道:「我看他對容先生就是不懷好意。」

  歎了聲氣,林雨蘭搖了搖頭,「丫頭,蒙著眼睛就可以改變事實嗎?」

  「可是師父也不能證實容先生真是皇親國戚。」

  「即使不是皇親國戚,你們還是沒戲唱,除非,你願意委屈自個兒當個妾。」

  林言姝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師父!」

  「你不願意是嗎?」見林言姝一臉「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林雨蘭悄悄松了一口氣,還好還沒昏了頭,「那就別去京城,要不,若他以權勢逼你為妾,你如何是好?」

  「容先生不會如此待我,而我真的只想為容先生解毒,沒有其他念頭。」她從小跟著師父四處行醫,富貴之家的嘴臉見多了,她們這樣的人在他們面前是很低下的,這也讓她早早看清楚自個兒的位置,從來不敢生出高攀之心。

  「丫頭,有誰願意離鄉背井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舉家搬遷不是小事,我們又不是在這兒過不下去,不得不逃離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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