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佟 > 醫條富貴路 | 上頁 下頁 |
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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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是文人,慣于拳頭處事,說話難免有失分寸,小大夫別跟他計較。」 林言姝點頭表示知道了,轉而道:「我喚你容哥哥,你是不是能別喚我小大夫?」 「姝妹妹。」 林言姝唇角不自覺上揚,感覺有一絲絲甜蜜鑽進心頭,好害羞……不行,容先生……不是,容哥哥身分矜貴,不是她可以胡思亂想的對象。 「我當然關心解毒一事,可是我也知道,若你找到解毒法子,必會趕著來找我。」 林言姝咬了咬下唇,坦白道來,「容哥哥最好有個心理準備,此毒不好解。」 「我想也是,你不必為難,反正我早就習慣與它共存。」 「容哥哥能如此豁達,真是不簡單。」 「我也曾經自怨自憐,可是隨著雙親大江南北四處尋醫,看著他們為了求名醫為我診治,甚至不惜對人下跪磕頭,又看到因為天災人禍而流離失所的窮困百姓,看著只求能溫飽而早出晚歸的老百姓,我豁然開朗——我不可憐,我很幸福,父母用心呵護照顧,讓我錦衣玉食,還有人伺候,不過是每日苦藥入口,身子比常人更虛弱,這些都是小事,不難熬。」 看著衛容駿,林言姝很心疼,其實他體內的毒發作起來很可怕,相信他能夠熬到今日,是因為有好藥支撐,換言之,若是窮苦人家,三日就可以奪命了,只是為了安慰身邊關心的人,他不能不堅強,不得不擺出一笑置之的態度。 她是不是應該告訴容哥哥關於北國的事?可是,這也只是她的猜測,萬一她尋遍所有書冊,北國根本不存在,這不是教容哥哥白歡喜一場嗎? 「容哥哥,雖然我沒法子解毒,但是應該找得到抑制此毒發作的方子。」 「抑制此毒發作的方子?」 「對,容哥哥體內的毒應該是一種極寒之毒,說白了,你的身子越是寒冷,此毒的攻擊性越強,因此只要你的身子一直保持溫暖,此毒在你體內就毫無殺傷力。」 蔣太醫確實說過,他體內的毒性喜寒冷,建議他待在南方,因此,若非尋找名醫,他很少離開南方,而在南方時,也只有天冷時方知體內的毒有多兇猛。 「容哥哥吃了我的養生方子,有沒有覺得不再那麼怕冷了?」 衛容駿點了點頭,「以前總要進入酷夏,手腳才會微暖,如今吃了你的養生方子,即使還沒入夏,手腳也有暖意了。」 「真的嗎?」 衛容駿伸手輕碰她的手,「如何?是不是暖的?」 林言姝突然覺得心跳得好快,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從他指尖傳過來……清了清嗓子,她努力保持鎮定,「很高興我的養生方子對容哥哥有幫助。」 「你送我養生方子,我還沒有回禮。」衛容駿取下身上的荷包,從裡面取出一塊玉珮遞過去。 林言姝連忙搖頭,「我是大夫,盡我所能醫治人本就是應當的,豈能收禮?」 「你盡己所能,難道我不能表達感謝之情嗎?」 師父教過她,不可以隨便收人家的禮物,尤其是私下送的禮,因為這些禮物往往有特殊含意,一不小心她就會將自個兒賣了……她是不是想太多了?容哥哥都說了,只是表達感謝。 衛容駿霸氣的抓住她的手,將玉珮塞進她手中。「你要小心保護,不可以弄丟了。」 這會兒不想收也不行,林言姝連忙取出袖兜裡面的荷包,先拿出裡面一隻模樣古靈精怪的玉雕兔子,跟玉珮並排放在手上一起觀賞。 「這只玉兔真可愛。」衛容駿一眼就看出玉兔價值連城,絕非一般人家能擁有。 「這是我爹娘留給我的遺物。」 「你爹娘留給你的遺物?」 林言姝眷戀的摸著玉兔,「師父撿到我的時候,我身上什麼也沒有,只有這只玉兔。師父說,這必然是我爹娘留給我的遺物,教我好好保管。」這只玉兔不便系上煉繩戴在脖子上,她只好裝進荷包隨身帶嘗,又怕弄丟了,迎夏還刻意在她每件衣服的袖子里弄了一個口子很深的袖兜。 「你是不是很思念你爹娘?」 「師父撿到我時,我還是娃兒,我沒見過爹娘,想要思念,也不知從何思念起。」每次提起此事,她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悲傷,孤兒沒關係,但至少讓她知道爹娘的模樣,好教她能夠思念。 見狀,衛容駿伸手輕碰了一下玉兔,打趣道:「你的小名是不是喚小兔?」 林言姝是一個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的人,轉眼間她又笑嘻嘻了,「容哥哥真是聰明,我的小名就是小兔,不過長大了,師父再也不喊小兔,總是丫頭丫頭的喚著,就怕人家不知道我是女娃兒。」她是粗魯了一點,還像猴兒一樣愛爬樹,可生得嬌美可人,根本沒有人會誤以為她是男兒身。 「對你師父來說,你是她的丫頭。」 頓了一下,林言姝點了點頭,「我知道。」師父不希望她困在過去,成日想著她的爹娘會不會還在這世上? 他們很可能因為現實的無奈,不得不遺棄她,說不定有一日,他們會來尋她……這種虛無的期待並非好事。 「玉兔和玉珮收好,每日都要仔細查看。」 「是,容哥哥。」林言姝小心翼翼將玉兔和玉珮收進荷包,放進袖兜。 目送林言姝離開,衛容駿上了馬車,衛邵忍不住道:「爺是不是對小大夫說太多了?」 爺的防備心一向很強,尤其遇到姑娘時,更像有一堵難以越過的高牆,套一句楚世子的玩笑話——爺就是生了一張招蜂引蝶的俊臉,不知道爺的身分就花樣百出,若知道爺的身分,全變成了狂蜂浪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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