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佟 > 醫手擒夫 | 上頁 下頁


  酒足飯飽後回到傅宅——他們在淮州城租賃的宅院。

  傅雲書看著明顯有心事的傅岩,「說吧,什麼事?」

  頓了一下,傅岩略帶不安的道:「爺,我看見夫人了。」

  「什麼?」

  「那位淩大夫就是夫人。」傅岩能夠從傅家軍脫穎而出成為傅雲書的貼身侍衛,不是因為他的身手最好,而是他識人的本領無人能及,凡是見過的人就不會忘記。

  傅雲書怔愣地說不出話來。

  一個月前,當他從北城關回到京城,方知早在他領兵前去對抗北夏不久之後,成親三個月的妻子就吵著和離,說是他此行凶多吉少,不願意傻傻的為他守在武陽侯府,祖母便作主讓他們和離了。

  他覺得此事不太對勁,雖說成親三個月後他就領兵出征,而這段期間他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軍營,可是他自認為觀察入微,妻子的性子溫婉柔順,不是會吵著和離之人。記得分離前一日,她還一味的迎合他,甚至連一句出征的事都不曾提及。

  因為他領了皇上的密旨急著前來淮州,只能暫時擱下此事,心想,淮州任務完成回京之後,再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爺?」從北城關到淮州,爺忙得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自然沒心思糾纏與夫人和離一事,可是沒想到竟然在此見到夫人,而夫人還以寡婦自居——夫人不就是不想當寡婦才和離,又為何自稱寡婦?這事越想越不對勁,其中只怕有什麼貓膩。

  「你去打聽夫人住在何處,我要見夫人。」既然老天爺讓他在這兒見到她,顯然是要他當面問清楚怎麼一回事。

  「是。」傅岩轉身走出去。

  穿越至此經營了三、四年,淩玉曦的醫術一開始只能靠淩父友人提供機會,而如今已是憑藉自個兒的本事得到認可,想在醫館坐堂有得是機會。只是,雖然承襲原主所有的醫術,上一世還是畢業於醫學院,但她並不是一個以救人為職志的醫生。

  這說起來很慚愧,可是也不能怪她,她讀醫學院是成就父親的驕傲,而骨子裡她完全承襲母親,滿腹心思全在美食、養生,因此她有一手好廚藝,懂得無數道美味養生的藥膳。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因為淩父在京城遭人誣陷醫死人,最後難堪的被驅逐出京,使得她對大夫這個職業更是興趣缺缺。

  是啊,她根本不想當大夫,可是生活在這個時代卻遇到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靠她喜歡的美食賺錢養家哪是容易的事,尤其淮州可以說是吳家的天下,想要做大死得更快,反倒靠著原主的醫術和她本身的醫學知識,又有淩父友人幫忙,終於可以在這個時代立足。

  不過,人生處處是驚喜,當她下定決心靠醫術養家,全心鑽研醫術之際,竟然因為治病結識紀老夫人,由此開啟她的藥膳事業。

  若吳子鈺不是吳家的人,她倒是很樂意與他合夥開茶館,畢竟她嚴重缺乏男女有別的觀念,可惜了,不能靠糕點開源,只好繼續到處出診,上山采草藥,炮製藥物賣給醫館,好教自個兒的小庫房更厚實。

  其實,自從一年前跟紀老夫人合開了食記藥膳樓,她賺得更多了,可是,也許對這個時代沒有歸屬感,總是揮不去縈繞心頭的不安全感,加上淩父抑鬱而終,淩家一家子的重擔皆壓在她這個長女肩上,又有兒子要養,渴望更多銀子傍身的念頭一直消不下來。

  因此不出門看診時,她不是上山采草藥,就是炮製藥物,總之,努力攢銀子。

  「曦兒——」淩母驚慌失措的聲音遠遠就傳進藥園。

  淩玉曦放下手中準備送到回春堂的藥材,起身走出藥材房,而淩母正好跌跌撞撞的沖到她面前。「娘怎麼了?」

  淩母大大的喘了一口氣,顫抖的抓住淩玉曦。「不好了,女婿……不是,侯爺找上門了,這會兒就在花廳!」

  「侯爺?」

  「霄兒的爹啊。」

  霄兒當然有爹,可是因為對外謊稱這號人物死了,況且搜尋原主的記憶,此號人物的影像極其薄弱……這也難怪,新婚三日後,夫君就以軍營為家,等兩人終於能像新婚夫妻黏在一起,卻是因為隔日就要分離,再下來就被侯府的女人們包圍了,如何有心思在腦海描繪夫君的相貌?總之,她幾乎忘了世界上還有這麼一個人。

  淩母見女兒怔愣著沒有反應,心急的道:「曦兒,你可聽見了?霄兒的爹來了!」

  回過神來,淩玉曦漫不經心的道:「他不是應該在京城嗎?為何跑來這兒?」

  「娘嚇壞了,深怕多說一句不小心說溜了什麼,根本不敢多問。我們離京時,他在北城關,也不知是直接從北城關來這兒,還是回京之後再來。」

  對哦,她都忘了,他一直在北方打仗,直至後來北夏終於與大齊議和。

  「曦兒,不能讓侯爺發現霄兒。」

  這會兒淩玉曦總算意識到有麻煩了,和離的事沒什麼好說了,但是生了他的兒子沒有告知,這可是大事。「沒錯,我去見他,娘從後門去林夫子那兒,在侯爺離開之前,不能讓霄兒回來。」

  淩母點了點頭,連忙從藥園繞到後門,徒步去了林夫子的莊子。

  淩玉曦整理了一下衣著,前去花廳見客。

  雖然一眼就認出花廳裡面三個男人誰是主誰是僕,可淩玉曦還是謹慎搜出記憶中的影像,確認此人真是原主的夫君——武陽侯傅雲書。

  淩玉曦走到傅雲書面前,淡然的問:「侯爺為何在此?」

  傅雲書微微閃了一下神,這是他的夫人?五年不見,記憶確實模糊了,可他不曾忘記她是個溫婉柔順的女子,然而眼前這個女人如朝陽一般明媚燦爛,一出現,就攫住眾人的目光……這是第一次,他覺得一個女人生得太過明豔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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