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佟 > 約定花嫁 | 上頁 下頁
一七


  「我現在對感情一點興趣也沒有。」他不想再談情說愛,這其中有他對淩華月的愧疚,更有他對感情的疲憊。他和淩華月交往兩年,隨著相處的時間越長,開心的時光越少,衝突的時光越多,最後,再也不記得擁有過的甜蜜,只剩下揮之不去的疲憊感。原來,愛一個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你不覺得這對姚以樂太不公平了嗎?」

  「早在結婚之前我就跟她說清楚了,我們的關係只是夫妻,如果她對我有什麼期待,她就不會嫁給我了。」

  「你未免太狠了吧!」

  「如果等結婚之後再說清楚,她一定會覺得自己受騙上當。」

  略一思忖,陳赫很困惑的皺著眉。「真是奇怪,姚以樂為什麼要嫁給你?嫁給一個明明白白表示『這輩子我都不會愛上你』的男人,這不是拿一輩子的幸福開玩笑嗎?」

  「你認為有人拒絕得了當我們齊家的媳婦嗎?」他不是故意貶低姚以樂下嫁的動機,可是稍有腦子的女人都不會拒絕這門親事,何況要嫁的是一個有魅力又聰明能幹的男人。

  「姚家也不是普通的人家,我不認為姚以樂是看上齊家的財力。」

  「不管時代如何演變,增加財富不只是窮人的專利,更是富人窮極一生追求的目標,有錢人家的父母更樂於挑個門當戶對的女婿。」

  陳赫搖了搖頭。「雖然我跟姚家的人接觸不多,可是我在他們身上看到一種很樸實的特質,我認為他們不會貪圖你們齊家的家世背景。」

  「有些人很擅於裝模作樣。」

  「憑心而論,你認為姚家的人是那種擅於裝模作樣的人嗎?」

  「……我的感覺不表示事實。」他終究沒辦法說出違背自己真實感覺的話。沒錯,姚家的人很樸實,岳父像個平凡的上班族,而岳母像個平凡的家庭主婦,可是事實上,他們一個是大型貿易公司的老闆,一個是畫壇的名人。

  「不管他們是不是那種會裝模作樣的人,我倒是想到姚以樂嫁給你還有一種可能性。」陳赫故意頓了一下,慢條斯理的道來,「像是,姚以樂愛你。」

  呼吸一窒,他惡聲惡氣的道:「你不要胡亂猜測。」

  「這不是不可能。」

  「你不要胡說八道!」他的口氣難掩一股急躁。

  「幹麼,你好像很擔心姚以樂愛上你?」陳赫一臉窺探的挑了挑眉。

  聞言一驚,是啊,為什麼?因為他不能愛她,當然不希望她愛他,這樣才會公平啊……沒錯,可是,為什麼他會有一種心慌的感覺?

  「如果姚以樂真的愛上你呢?」

  「……我剛剛不是說了,我們只是夫妻關係。」這只是好友胡亂猜測,他不需要看得太認真。

  「如果夫妻只是夫妻,不能成為情人,你認為這樣的夫妻關係可以維持一輩子嗎?」

  「以前的夫妻不是這樣子過一輩子嗎?」

  陳赫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齊孟石,你真的是活在二十一世紀的人嗎?」

  「現代人高談自由戀愛,可是每天都有數不清的夫妻走上離婚的路,那還不如當個古代人,不談情不說愛,卻對彼此忠貞一輩子。」

  「真有你的,我甘拜下風,我不像你口若懸河、辯才無礙。」陳赫再一次高舉雙手。「不過,你知道這世上什麼最難測嗎?人心。如果人心可以如此輕易控制,這世上不會有三角四角這種亂七八糟的習題,更不會愛上不該愛的人。」

  「這是你的經驗嗎?」他話帶嘲弄的挑了挑眉。「我不是你,不用替我擔心,我一定會管好自己的心。」

  是嗎?如此輕忽愛情的魔力,一不小心很可能在這上頭栽跟頭哦!但陳赫還是將舌尖打轉的警告咽下,如果他執意漠視自己的感覺,身為好友也只能笑盈盈的給予祝福了。「好吧,但願你可以一輩子滿足于『夫妻關係』。」

  看著擺在野餐毯上面的饗宴,姚以樂斜睨了好友一眼。「上一次兩個人在這裡醉到天亮,搞得全家烏煙瘴氣,今天你還敢再來一次?」

  「不用擔心,今天沒有準備啤酒,保證明天早上我們會在自己的床上起來,不用在奶奶的床前下跪。」齊妍心推了她一把,然後率先脫下鞋子步上野餐毯,她跟著脫鞋在野餐毯坐下。

  姚以樂隨手取了一塊炸雞往嘴巴送,這兩天鬱悶得快要抓狂了,她很需要狠狠大吃一頓,最好吃得肥嘟嘟,看起來說不定比較有精神,別人看她的眼神也不會充滿同情……

  她現在的情況確實教人同情,新婚期間就被老公晾在家裡不聞不問。讓她照鏡子的時候,忍不住自問:「你究竟哪裡惹人厭呢?」

  見好友吃下一塊炸雞,齊妍心終於按捺不住的問:「你和我哥之間發生什麼事?兩人一下子甜蜜蜜的跑去度蜜月,一下子又來個不相見,你們在演連續劇嗎?」

  「這跟演連續劇有什麼關係?」

  「連續劇才會有快速分分合合的情節啊。」

  「齊孟石只是三天沒回家,我們並沒有離婚。」

  「『分分合合』是誇張一點的說法,總之,大夥兒看你們像在演連續劇,一會兒好恩愛,一會兒變成有問題的夫妻。」

  「我們並不是甜蜜蜜的跑去度蜜月,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狀況,他帶我去台中是為了養傷。」她也想知道發生什麼事,在山上的時候,他們一直處得很愉快,還像孩子一樣在溪邊打水仗,如果她不要破壞氣氛的打噴嚏,說不定……總之,他們的婚姻應該從此漸入佳境,結果回到臺北,兩人的關係不但退回原點,他還索性不回家。

  「理由不重要,你們兩個去度蜜月是事實。」齊妍心靠過去,壓低聲音。「兩個人住在同一間房間,又是夫妻,應該上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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