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帕(36)_艾佟

三十六

　　是啊，皇上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皇上可以不管別人的喜怒哀樂，皇上可以專斷獨行，要不然，她也不用遭受這麼多磨難，可是收回成命，這無疑是要皇上自打嘴巴，可能嗎？經過這次的事情，她從三哥哥那兒學會一件事，他們的心思太複雜了，她真的不懂。

　　「蘭兒真的可以求皇帝哥哥嗎？」她半信半疑地問。

　　「當然，可是朕不能白白收回成命。」

　　「請皇帝哥哥明示。」

　　「朕給你一個選擇，你要朕收回成命，還是要朕治綢兒的罪？」

　　皇帝哥哥究竟是什麼意思？她怎麼可能為自己犧牲綢兒？

　　伸手示意她別急著回答，皇上笑著說：「你自個兒琢磨琢磨，朕先說清楚，朕不會治綢兒死罪，至於罪大罪小，這還得等朕親自審過她再做定奪，你用不著覺得對不起她。」

　　「皇帝哥哥要親自審問綢兒？」

　　「你護著她，三弟也護著她，朕想看看她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

　　三哥哥護著綢兒……她就知道，三哥哥是愛著綢兒的，不過想起來，她還是覺得心酸酸的，為什麼三哥哥愛的人不是她？

　　「皇帝哥哥別刁難綢兒。」

　　「朕有那麼喜歡刁難人嗎？」見她難為情地咬著下唇，皇上擺了擺手，示意不跟她計較這些，接著又道：「蘭兒，朕給了你機會，你可別再怪朕獨斷獨行哦！」

　　「蘭兒謝皇帝哥哥恩典。」

　　皇上要親自審問秦綢兒，而且撤掉身邊的人，只留了一名貼身侍衛，府裡人人都替她捏把冷汗，倒是她自個兒一點也不慌，並非她真的不怕，而是她想得很清楚，皇上若是要為難她，她想逃也逃不了。

　　「奴婢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秦綢兒伏在地上叩頭道。

　　「你就是綢兒？」

　　「回皇上，奴婢是秦綢兒。」

　　「你抬起頭給朕瞧瞧。」

　　抬起頭，她堅定地迎接皇上的打量。

　　半晌，皇上緩緩地勾唇一笑，「朕終於知道你憑什麼收買人心了。」

　　「奴婢愚昧，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你用不著明白，朕要問你，你教唆郡主抗旨逃婚，罪不可赦，你有什麼話想為自己辯解嗎？」

　　「奴婢沒有什麼話可以為自己辯駁。」

　　咦？皇上微微挑起眉，「朕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奴婢不忍朋友一輩子活在悔恨當中，每個人都該給自己一次機會尋找未來。」

　　「朋友？」

　　「奴婢自知不配，但奴婢當郡主是朋友，奴婢不能棄朋友不顧。」

　　「可是，你想過嗎？這麼做也許會賠上你的命。」

　　「奴婢知道，可是奴婢願意為自己的信念賠上性命。」

　　眼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讚賞，他不能不承認，連他也被眼前的女人折服了，莫怪三弟要為這個女人賠上自己的功名爵位，她是一個了不起的姑娘！

　　「若是朕給你一個選擇，你是要自己的命，還是要朕收回對郡主的指婚？」

　　「皇上，奴婢可以兩者都要嗎？」

　　有意思！皇上佯裝不悅地道：「你未免太貪心了！」

　　「皇上胸懷天下，豈會容不下奴婢小小的貪心？」

　　怔了一下，皇上爽朗地哈哈大笑，「了不起！」

　　「請皇上開恩。」

　　「難得有人可以讓朕如此開心，朕就再給你另外一個選擇，你是要自己的命，還是要保住睿王爺的爵位？」

　　「睿王爺的爵位。」

　　心一震，她的義無反顧令人動容，皇上的神情轉為深沉，「你很愛睿王爺。」

　　「奴婢自知不配，但是奴婢確實深愛著睿王爺，不過這是其一，還有其二。」

　　「還有其二？說給朕聽聽。」

　　「奴婢可以暫時保留嗎？等時機到了，奴婢定當向皇上稟明第二個原因。」

　　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皇上一副拿她沒辦法地搖了搖頭，「朕從來沒遇過像你這麼會討價還價的人，好，就沖著這你這份膽量，朕讓你保留，可是哪天朕向你要答案的時候，你的理由可要令朕滿意哦！」

　　「奴婢遵命。」

　　狀似傷腦筋地皺了皺眉頭，皇上歎了聲氣，很無奈地說：「老實說，朕還沒有決定如何處置你，砍你的頭，三弟和郡主恐怕要埋怨朕一輩子；不砍你的頭，朕總要有個好理由，這事朕得再好好想想，不過，朕暫時還你自由之身，你用不著繼續窩在地牢。」

　　「謝皇上恩典。」

　　皇上終於起身，「朕乏了，回宮！」

　　「奴婢恭送萬歲。」秦綢兒再次伏身在地，這一刻，她的心情終於可以鬆懈下來，也許因為如此，一股昏眩集向腦門，眼前頓時一黑，她整個人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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