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帕(34)_艾佟

三十四

　　這也難怪，前些日子綢兒老是去書房找他，雖然他阻止了綢兒，他自己卻又不由自主地跑去找她，這些事奴才們怎麼可能沒有耳語？皇上得到這些消息，又怎麼可能毫無猜疑？

　　既然這事早晚都要面對，他就趁這個機會做個了結，「她是一個願意為了自個兒的信念奮戰不懈的女子。」

　　「你喜歡她？」

　　「臣弟愛她。」

　　難掩一絲絲的訝異，皇上沒料到他會如此坦然以對，不過，這倒是給了他一個機會，「若是朕要你在她和爵位之間選擇一個，你還要愛她嗎？」

　　「臣弟要她。」

　　挑了挑眉，皇上語帶嘲弄地道：「三弟，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皇上，對臣弟來說，這世上沒什麼比她來得重要。」

　　怔了一下，皇上一陣豪爽的大笑，當笑聲停止，他深思地看著他，「朕不知道三弟竟然是個癡心人！」

　　「皇上，臣弟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

　　「遇到值得拋棄一切的人生伴侶，方知平凡是多麼可貴。」

　　沉默了半晌，皇上一臉沉思地道：「那個綢兒，朕就先關在你的地牢，如何處置這事，朕再好好想想。」

　　「三爺，皇上準備追究到底是嗎？」看到主子那張陰沉的面孔，飛天就知道事情不妙了……算了，早在秦綢兒扯進這件事的時候，他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皇上不會放過我。」皇上想不想追究此事，真正取決於皇上對他的決定，皇上若認為趁此機會解除他的威脅，這一關，他是註定過不了，不過，他還是擁有綢兒，這一生他不會活在悔恨當中。

　　「三爺，事情真到了這個地步嗎？」

　　「我必須保護綢兒。」

　　歎了聲氣，飛天好無奈地說：「英雄難過美人關。」

　　玄禎一笑，他明白飛天的心情，「你是不是覺得很不值得？」

　　「我是惋惜，先皇若是在世，想必也是這樣的心情。」

　　「曾經，我以為功名爵位勝過一切，我是個尊貴的王爺不是嗎？可是當王爺真的有那麼重要嗎？終此一生必須活在鬥爭當中，難道會更有意義嗎？若是為了權力地位，我必須捨棄惟一的愛，我不會後悔嗎？」

　　「三爺的答案呢？」

　　頓了頓，他反過來一問：「飛天，你嘗過情滋味嗎？」

　　「三爺別取笑我，我是個書呆子，苦讀寒窗十年，哪有機會嘗到情滋味？」

　　「不識情滋味也好，情字會讓人變癡變傻。」

　　「三爺為情變癡變傻，真的不後悔嗎？」

　　「不後悔。」

　　「皇上怎麼說？」

　　「皇上問我，若是要我在綢兒和爵位之間做個選擇，我還要愛綢兒嗎？我說要她。」

　　「三爺毫不猶豫？」

　　「沒有懷疑。」

　　笑了，飛天若有所思地道：「其實，三爺選擇了秦姑娘，倒是一件好事。」

　　略微一思，玄禎明白地說：「我寧可要女人，而不要爵位，這表示我對江山沒有一絲留戀是嗎？」

　　「正是，皇上再也用不著對三爺處處防備。」

　　「這倒是，我的命想保全就不難了，可是別太低估他對我的猜忌，他終於有機會把我從王爺貶為平民，他怎麼抗拒得了？除非，我能捨下綢兒。」

　　飛天沉思地點了點頭，「王爺有什麼打算？」

　　「我不會捨下綢兒，那就只好放手一搏了。」

　　「放手一搏？」

　　「時候到了，你自然會明白。」

　　這是在做夢嗎？眨了眨眼睛，秦綢兒伸出手摸著近在咫尺的那張俊顏，真的是王爺嗎？這張臉太溫柔了，一點也不像王爺，可是，手指觸摸到的五官卻又是那麼像王爺。

　　「王爺嗎？」她的聲音微微顫抖。

　　握住她冰冷的雙手，玄禎心疼地放在臉頰上摩擦，「你怨我嗎？」

　　「不怨。」她沒想到自己還可以如此貼近地看著他，而且他還如此的深情，若說這一刻她必須赴黃泉的話，她也可以少一點牽掛了。

　　「你背上的傷還會疼嗎？」他知道鐵漢偷偷安排小喜來照顧她，不過地牢又陰冷又潮濕，不是一個適合養傷的地方，瞧她蒼白的臉色就知道了，她這會兒身子一定很虛弱。

　　「不疼。」小喜說得一點也沒錯，那藥膏真的很管用。

　　「不怨、不疼，你真的什麼都不跟我計較嗎？你難道不知道嗎？我若是不想為難你，你可以不用受這種罪。」

　　輕柔地一笑，秦綢兒很堅定地說：「奴婢始終把王爺的話記在心上，王爺是否也記得奴婢說過的話？不管王爺如何待奴婢，奴婢都不會怪王爺。」

　　「你真傻。」可是，這就是她讓他不能不愛的理由，就是她那股咬著牙的倔勁讓他動了心。

　　「王爺還在生奴婢的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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