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佟 > 誘君入甕 | 上頁 下頁
十六


  唉!就算此時此刻心裡糾葛著千恩萬縷的愁緒,她還是得面對雨曼。

  「小曼……」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風平浪靜地瞅著湘昀那一身皺巴巴的衣服,雨曼沒等湘昀把話給說出口就打斷道。

  湘昀原本一雙不想正視雨曼的虎視眈眈的眼睛,在聽到雨曼這麼一說,立即放鬆地迎了上去。

  「小曼,我就知道,你最瞭解我了。」一臉的感激,湘昀討好地拍著馬屁。她早該知道,自己沒什麼好擔心的!雨曼也許囉唆了點,不過,雨曼一向體貼,當然會瞭解她現在一定有不便明說的理由。

  「不過……」湘昀的心情還放鬆不到一分鐘,雨曼馬上開口又接道,「你當然不會期望,當我在淩晨四點接到你的求救電話,看到你一身的狼狽之後,我還能裝聾作啞,不聞不問吧!」說她氣湘昀凡事總想得雲淡風輕,倒不如說她擔心好友凡事都不經意,樂觀不是不好,但是,什麼都往好處想,那就太沒警覺性了。有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該為湘昀的樂觀喝采,還是該為湘昀的樂觀捏一把冷汗。

  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湘昀勉為其難地說道:「小曼,我又沒說不讓你知道,我只是……」

  「你只是打算過一陣子再告訴我,對不對?」廢話,這還用她小姐告訴她嗎?她當然知道湘昀遲早會告訴自己,只不過,這次她不會再這麼便宜湘昀,無論如何,她非要湘昀把事情做個交代不可。

  雖然這會兒雨曼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過,聽她的口氣,湘昀就知道她今天不好打發。唉!要不是玉婕曾在她耳邊說過,可以的話,盡可能不要一個人搭出租車,特別是在三更半夜的時候,所以,在沒法子回玉婕那裡的情況下,她也只能打電話給雨曼,讓雨曼開車出來接她。

  「小曼,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但是,我真的不是故作神秘,我只是想等事成之後,再讓你知道而已。」

  無奈地歎了口氣,雨曼有些生氣地說道:「你既然知道我關心你,你就不應該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你知不知道,看到你的那一刻,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心裡七上八下的,就怕真的被我猜中了什麼似的,結果,你這一路上,半句話也不吭,現在,你又想打馬虎眼的跟我說事成之後再告訴我,你這不是讓我在未來的每一天都得擔心你嗎?」

  「小曼,我不是踉你打馬虎眼,我真的有我的理由,何況,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她真的搞不懂,雨曼為什麼要這麼多慮,她自己一個人都可以在美國窩了四年多而毫髮無損,她就不信,還有什麼是自己應付不來的。

  就算天真的塌下來了,在湘昀的眼裡,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所以,她當然也不認為,會有什麼事是直得雨曼為她擔心的。

  看著眼前疲憊不堪而邋遢的湘昀,雨曼還是忍不住軟化了下來,瞧湘昀平日神釆飛揚,整齊又亮麗,像現在這個樣子,自己可還是第一次見識到,看了,還真是不習慣。

  「算了!要說、不說,隨你便!」

  「小曼,你最好了!」開心地在雨曼的額上印下一吻,湘昀輕鬆十足地說道:「那我可以去洗澡了吧?」

  點點頭,雨曼交代道:「客房的衣櫃裡有一套家居服,你自己拿,我要回床上補眠了。」

  話才說完,湘昀已經拔腿跑得不見人影,看得雨曼也只能搖搖頭,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還好這陣子她爸媽回高雄外公家度假,要不然,他們兩老又要嘮叨個不停,不過,最重要的還是,今天是個美麗的星期天,否則她還真的得帶著兩顆大熊貓上班不可。

  任由一根接著一根的香煙在手上燒為灰燼,靖淮心煩意亂地瞪著床上的血跡斑斑。該死!他從來沒有失控過的,可是昨晚,他卻連一絲絲的猶豫都沒有,讓決堤的欲望毫不遲疑地佔有她,讓從來沒有過的激情跟著她一起燃燒。他不僅沒及時拆穿她的目的,甚至縱容自己在她的溫柔裡沉沉入睡。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那麼迷戀於她對他的響應?又是為什麼?為什麼當他醒來看不見她的身影時,心裡竟會有一股強烈的失落感?

  一個只見過三次面的女人,卻教他整顆心失去冷靜,她憑的是什麼?因為他是她第一個男人,還是因為……她已經佔領了他所有的思緒?

  不,任何女人對他夏靖淮來說,都只是個名詞,既沒有任何的意義,更不值得他念念不忘,就算是這個曾讓他一時失控的女人,也是一樣!

  李祖奇、李祖奇、李祖奇,紙上密密痳痳的全是李祖奇的名字,玉婕一面看著算著所剩無幾的存款,一面又毫無所覓地寫下那徘徊在心裡頭一整夜的名字。

  昨晚,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場白日夢,是如此的美,如此的教人捨不得醒來。頭一次,他們兩個沒有互相攻訐的對峙,也沒有冷嘲熱諷的你來我往;在李祖奇體貼的陪伴之下,她才知道,原來她以為的尖酸刻薄,其實只是他外在的面具,他可以是柔情似水,也可以是情深義重,風趣,卻又諷世,他是一個非常矛盾的男人。

  玉婕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他,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它的一言一笑會這般牽引著她,然而,她很清楚,自己不能繼鑽沉溺在夢境裡,是應該回到現實了。像她這麼普通、平凡的女孩子,怎麼可能配得上那麼突出而俊逸的男人,更何況,她還是一個私生女!李祖奇只是可憐她,不忍心放她一個人獨坐風中,她不該貪心的以為,他對她的殷懃,是因為自己對他而言是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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