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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若是如此,你何必壞了我的事?」

  「五哥,我是真的擔心她給你添麻煩,那個丫頭就是個不省心的。」她看傅明煙就是一個會作妖的丫頭,若嫁進武陽侯府得了寵,只怕會反過來咬她一口,無論如何不能讓傳明煙嫁得太好了。

  宣王嗤之以鼻,「我可不是你,連個小丫頭都會害怕。」

  「五哥莫要小看那丫頭,她可是藍采華一手養大的。」

  「藍采華只是醫術厲害的大夫,論本事和手段還不及你。」宣王意有所指的瞥了她一眼,從宮裡出來的人個個都修練成狐狸了,豈是外面那些沒有見識的女子能相提並論的?

  「……」

  「我醜話說在前頭,無論你有何私心,總之不要壞了我的事,我也會守住對你的承諾。」宣王隨即轉身離開。

  昭華長公主恨恨的咬著下唇,再不甘心她也不敢惹惱宣王,只能對著王猛道:「將你的人全部撤回來。」

  §第十二章 妖孽世子訴衷情

  傅明煙寧可與藥材為伍也不願下棋,但是師傳出門搜集藥材,如今她還無法全心投入研發解藥,而病人的時間又多得令人抓狂,莫靖言纏著她下棋,她不想奉陪也不行,除非可以找到更好的休閒活動,偏偏外頭下著雨,她連廊下都出不去。

  下棋真的是一件令人不太愉快的事,因為這種時候她有一種很真實的感覺——女人果然是善變的。

  「等一下,剛剛沒想清楚,我不下在這兒了,換個地方。」傅明煙將前面下的黑子拿起來,可是還來不及轉移陣地就教莫靖言一把抓住了。

  「你真的很會耍賴。」

  傅明煙很不服氣,「我腦子不好,反應慢,你又催得急,難免會下錯地方。」

  腦子不好,反應慢?莫靖言決定不在這上頭跟她糾纏,但有一點必須說清楚,「我怎麼不記得自個兒催過你?」

  「你一直看著我,不就是在催我嗎?」

  「……」

  他看她只是因為移不開眼睛,忍不住一直看著。從認定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一直俳徊的心就定下來了,不再抗拒她對他的誘惑力,可以隨心所欲的親近她,這一刻他不由慶倖當初她為了逼退他提出的「以身相許」,要不這會兒他就沒資格站出來將她護在身邊。

  「算了,我們還是別下棋了。」傳明煙真想伸手遮住他的眼睛。

  其實她不是毫無所覺,他看她當然不是為了催她下棋,而是一種男人對女人的眷戀,因為他根本沒有掩飾,很坦白很露骨……他對她的態度變了,不同於在雲州的時候,明顯更親近更放肆,如同師傅所言,他真的將自個兒當成她未來的夫君。

  「不下棋,你想做什麼?」

  「我想看書,最好是醫書。」

  「你是病人,不可以傷神,而且莊子裡也沒有醫書。」

  「我雖然中毒,但算不上病人。」

  「我沒見過像你如此不安分的病人。」他是不是應該弄面鏡子給她?瞧她蒼白得像鬼似的,令人心疼極了,還說她不是病人。

  「我又沒有溜出去,哪兒不乖了?」雖然這副身子原本毛病很多,但她從來不嬌養自己,無論是下水撈魚還是爬樹掏鳥窩,她都不缺乏練習,漸漸的,她越來越健康,跟著師傅爬山涉水走千里。

  「那是因為下雨,你出不了門。」下棋不專心,不時轉頭看窗外,盼著雨快停,他還自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嗎?

  「下雨總是令人焦躁、心煩,你說是嗎?」

  莫靖言點頭表示同意,「下雨確實令人煩躁。」

  傳明煙突然險色一變,當下立刻從荷包取出一顆藥丸塞進嘴裡,咀嚼了一下便咽下,然後屈膝雙手一抱,用力咬住下唇。

  莫靖言很快就反應過來,趕緊伸出手,「咬我的手。」

  傅明煙怔楞地看著他。

  「還是發什麼呆,趕緊咬啊。」

  回過神來,傅明煙立馬抓過他的手,往手肘咬下去,不過他的肌肉好結實,真是太難咬了,咬著咬著,她覺得很奇怪,剛剛明明還痛得撕心裂肺,怎麼轉眼之間好像不再那麼難以承受?

  「咬好,別鬆口。」莫靖言同時取出帕子為她擦拭額頭上的汗珠。

  傳明煙突然意識到他們好像太親密了,不由得鬆開口往後一退,努力擠出笑容,「感覺好多了。」

  「聽話,咬著。」他發現她不喜歡麻煩別人,凡事習慣自個兒硬扛,這可能是藍大夫對她的教導。

  傅明煙遲疑瞬間後便再次咬住他的手肘,可是沒有先前那麼用力了,不知道是因為他深情繾綣的目光太令人著迷,還是緩解疼痛的藥丸起了作用,她感覺那股來勢洶洶的疼痛收起了爪子,不再恨不得撕裂她。

  過了一會兒,莫靖言感覺她明顯緩和下來,小心翼翼問:「你是不是覺得好多了?」

  傅明煙眨了眨眼睛,慢慢鬆口。「不用急,不痛了再鬆口。」

  「……我好多了。」傳明煙突然覺得很害羞。

  「只要你需要,我就在你身邊。」

  傳明煙看著他的手肘,牙印咬得很深,鮮血都滲出來了,「很痛吧?」

  「不會,只要你沒事就好。」莫靖言將隨身攜帶的藥膏遞過去。

  傳明煙見了一怔,不過想到傷口是她弄的,當然要由她上藥,於是伸手接過,打開盒子,取出藥膏輕輕的抹在傷口上,一股透著清涼的香氣散發開來。

  「這是出自宮中的凝膚膏。」

  莫靖言點了點頭,「你留著,我還有。」

  「不必,我自製的藥膏也很有用。」傅明煙蓋上盒子還給他。

  「你自製的藥膏?」

  「我是大夫啊。」

  沒錯,她是大夫,但他總覺得哪兒不對,不過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更關心的是她身上的毒,「不是過兩日才有可能發作,為何今日就發作了?」

  「我不清楚,等師傅回來我再問師傅。」她懷疑跟近日的陰雨綿綿有關,可是師傅要她三緘其口,不准對體內的毒發表任何見解。

  說白了,師傳就是不要讓人家知道她識毒擅毒,便讓她凡事推給師傳。原本師傅就要她對自個兒的本事閉口不言,如今昭華長公主一次又一次下毒——第一次以身試毒,這一次直接對她下手,師傅更覺得她有危險,為了保護她,只好讓她假裝什麼都不懂。

  「還好今日發作的時間不是很長。」

  「那是因為我服了緩解疼痛的藥丸。」

  「既然有這種緩解疼痛的藥丸,上次為何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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