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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若她忠心護主,她就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除非她知道雲貴妃的下落,一眼就看出我們在試探她。」相較于陳武,他更相信英姑,精挑細選訓練出來的暗衛是不同于王府的侍衛,他們大多是孤兒,沒有家累,當然也就沒有京城大戶人家僕役之間盤根錯節的關係,忠誠度自然不同。

  「根據打探的消息,除了村裡的人,她並未跟外人接觸。」換言之,衛夏相信英姑並不清楚雲貴妃的下落。

  「我也認為她不清楚雲貴妃的下落,畢竟連她的命都是撿回來的。」

  「可是,要如何試探?」

  「以雲貴妃的名義修書一封約她見面。」

  遲疑了一下,衛夏有些不放心的道:「我們連雲貴妃的字跡都不知道,如何以雲貴妃的名義寫信?」

  「只要是女子書寫,是否出自雲貴妃之手並不重要。」

  衛夏不解,「怎麼說?」

  「對英姑來說,雲貴妃的閨名就是一個誘餌。」

  「公子是說,明知是陷阱,英姑也會跳進來?」

  衛容淵信心十足的點點頭,「若她忠心護主,一定很想知道主子的下落。」

  這一點衛夏也承認,可是,公子會不會想得太簡單了?「萬一她不上當呢?」

  「不會,除非她知道雲貴妃的下落,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即便如此,我們只要盯著她,一定會找到人,這對我們反而省事。」

  衛夏略微一想便明白了,「有人冒名找上她,她擔心雲貴妃有危險,必會想法子連絡雲貴妃。」

  正是如此,衛容淵也盼能如此,可是隨著陳武現身,至少曝露了有兩方人馬在這裡頭攪亂,若雲貴妃有幸活著,必然藏得很深,而英姑說不定已經被其他人盯上了,他們想從英姑身上找到雲貴妃,豈是那麼容易的事。

  衛夏突然想到一件事,「公子,這幾日我發現附近出現一些陌生的面孔。」

  衛容淵微皺著眉,雖然祖父提醒過,很快就會有人盯上他,但是來得還真快,此刻祖父只怕還未入京。「最近行事多留點心眼。」

  「是,公子。」

  「你去找個擅於簪花小楷的暗衛。」

  衛夏應聲退下。

  衛容淵喚衛春鋪紙磨墨,坐下來細細思索,如何撰寫這封書信。

  天很藍,陽光很溫暖,可是李安然的心情很鬱悶。

  「這是什麼意思?」李安然齜牙咧嘴的瞪著衛容淵,她往左邊走,他就走左邊,她往右邊走,他就走右邊,這是存心跟她過不去嗎?

  「我想請你給一個人治病。」衛容淵想證實英姑的失憶和啞症是真是假,當然要經過大夫診斷,可是孫老不在身邊,除了她,他找不到值得信任又能守密的大夫。

  「治病?」李安然很意外。

  「你不是小神醫嗎?」

  「我可不曾說過自個兒是神醫。」李安然神情轉為嚴肅,相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她是醫術精湛,可是相對於數百年之後,她的醫術真的沒什麼,當然也不敢自稱神醫,至於別人怎麼看她,她可管不著。

  「人家都說你是小神醫。」

  李安然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他一眼,「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我還真看不出來你這麼容易相信別人。」

  衛容淵一時啞口無言。

  「人云亦云,假的也變成真的,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你懂得縫合之術。」

  李安然搖了搖頭,一副他很沒見識的道:「懂得縫合之術沒什麼了不起,只要掌握縫合的深淺,熟練了就跟縫衣服一樣簡單。」

  「我從來不覺得縫衣服是一件簡單的事。」

  「若是你經常縫衣服,你就不覺得這需要多大的本事。」

  「……我都是自個兒縫衣服,可是這麼多年下來,我也不覺得縫衣服很簡單。」衛容淵覺得自個兒快詞窮了,為何他們會扯到縫衣服的事?

  李安然很訝異的挑起眉,「你都自個兒縫衣服?」

  「要不呢?」

  「衣服破了直接扔了啊。」據爹所言,衛家家底豐厚,當然不缺侍候的人,可是除了陳嬸,她不曾見過女子進出衛府,這說明一件事——衛家不用丫鬟。

  衛容淵聞言一僵,仔細想想,他的衣服大多是破了就直接扔了,除非有時待在荒山野嶺、不方便更換新衣才會縫補,不過縫補過的衣服也很快就扔了,終日在外奔波,衣服磨損得很快,再縫補實是慘不忍睹,索性扔了。

  李安然擺了擺手,懶得廢話了,「總之,縫合之術跟縫衣服一樣——熟能生巧。」

  瞪著她半晌,衛容淵終於擠出話來,「很多人找你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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