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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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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正曜按住他的左肩,示意他冷靜下來。「我們分頭行動,你先去勤王府瞭解勤王爺的目的,而本王進宮向皇上請示。」 祈儒風點了點頭,隨即坐上祈府的馬車直奔勤王府。 *** 當誠王爺時,端意寧就不曾跟勤王爺有任何往來,雖然他和父皇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可是人看起來陰陽怪氣,總是教她不自在,因此她不知不覺就跟他保持距離,兩人幾乎沒有往來。 不曾往來的人突然被請至府上,而且還派幾名精悍粗壯的護衛護送,這一看就知道大有文章,要緊的是,今兒個受邀的是德和公主,而非誠王爺,這不是更說明此事詭異嗎? 德和公主對任何人都沒有利害關係,何必搞得神經兮兮?她就當自個兒真的是來勤王府做客,順道陪勤王爺下棋,只是她自小棋藝不精,這是皇家的人都知道的事,四叔為何邀她當棋友? 說真格的,她對下棋一點興致都沒有,四叔又遲遲不表明邀她來這的目的,她的心思和目光不自覺的飄來飄去,然後就看見書案右方牆上的畫像,那畫像應該是…… 「你從小就討厭下棋,因此棋藝不精。」動王爺突然出聲道。 收回視線,她努力將心思投注在對面的人身上。「原來四叔知道德和棋藝不藝,這真是令人難為情。」 「你棋藝不精,誠王爺卻是棋藝精湛。」 怔了一下,她不自在的一笑。「德和從來沒跟三哥下棋,不知他棋藝如何。」 「你們兩個的相貌極其相似,可是個性、嗜好、興趣卻相差甚遠,真是不可思議。」勤王爺對她揚起一笑。 「這倒不稀奇,無論外貌多麼相似,相異的兩人當然不可能變成一個人。」她的心跳因為緊張越來越快。 「是啊,可是四叔十四年來竟未察覺誠王爺其實是德和公主。」 「德和不明白四叔的意思。」 「誠王爺和左相大人鬧出斷袖之情,皇上卻將德和公主許配給左相大人,這只說明一件事——誠王爺就是德和公主,四叔幾乎忘了誠王爺和德和公主是雙生子,六歲那一年,誠王爺差點中毒身亡,死裡逃生之後,變了一個人,而德和公主因為染上怪病,從此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偶爾出來見人,也總是蒙著面紗,這些安排顯然是為了方便你們互換身份。」 「四叔為何說皇上將我許配給左相大人?」皇上可還沒答應成全他們。 「宮裡沒有秘密,況且這麼大的事,私下的議論早就傳開來了。」 「四叔想太多了。」 「先皇為了保住當今皇上,逼你成為誠王爺,難道你一點怨恨都沒有嗎?」勤王爺的口氣突然變得很嚴厲。 微怔,她略一思忖的反問:「四叔默默守著淩貴妃,心裡是否有怨?」 勤王爺聞言傻住了。 她起身離開臥榻,來到那幅畫像前面。「她是淩貴妃吧。」 半晌,勤王爺起身來到她身後。「你怎麼還記得淩貴妃?」 「我當然記得,父皇在世時,常常在我面前誇獎她,教我將來一定要像淩貴妃一樣溫柔賢淑。」父皇不希望她像母妃,總說母妃太短命了,每當父皇耳提面命時,她總覺得好笑,因為她連何時可以換回自個兒的身份都不知道,談「溫柔賢淑」不是很滑稽嗎?可是說真格的,除了母妃,淩貴妃堪稱是父皇后宮最受稱讚的嬪妃,難怪父皇很喜歡她。 「是啊,她是這世上最溫柔賢淑的女子。」 「我一點也不想像淩貴妃,父皇龍馭賓天之後,她竟然跟著殉葬,實在太傻了!」 「她是被逼殉葬!」勤王爺激動的大吼,嚇得她連忙往旁邊一跳。 「四叔弄錯了,淩貴妃是自願的。」 「我沒有弄錯,若非當今的太后嫉妒她受到先皇寵愛,以教王爺的生死逼她殉葬,如今她還好端端的活在世上!」勤王爺因為憤怒而扭曲的面孔,看起來怪嚇人,可是她不敢退縮,因為真相絕不容扭曲。 「我親耳聽見淩貴妃說要殉葬。」 「若不是當今太后逼迫她,她應該更想守在兒子身邊。」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這是淩貴妃最後留下來的兩句話,殉葬真的是她自願的,並非太后逼迫。」 勤王爺雙手握拳,好像恨不得扭斷她的脖子。「你說謊!」 「如今死無對證,四叔指控我說謊,我沒法子反駁,可是就算四叔所言屬實,這也是淩貴妃保護七弟的方式,她的選擇,四叔憑什麼生那麼大的氣?」 瞬間,勤王爺整個人消沉的垂下雙肩。 「淩貴妃殉葬,七弟比四叔還痛,可是七弟從來沒有埋怨,無論真相為何,只能說這是生在皇家的悲哀,四叔難道不明白嗎?」 勤王爺轉眼間老了好幾歲,退回臥榻坐下,過了一會,他回憶的緩緩道來。 「淩貴妃是淩大將軍的孫女,我在淩大將軍的壽宴上認識她,當時她還只是十歲的小姑娘,可是我已經確定她是我一生所愛,我們私訂終身,我也準備在她十六歲那年請父皇下旨賜婚,可是偏偏此時父皇龍馭賓天,先皇繼位。」 她聽到這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先皇繼位後,為了掌握軍權,將淩大將軍的孫女納入後宮,從此註定我一生只能默默凝視心愛的女人。」 「這不是任何人的錯,只能說命運捉弄人。」 「我恨,但更多的是無奈,看到先皇待她好,尤其莊貴妃仙逝後,更是專寵她,見她笑逐顏開,幸福得讓後宮所有的嬪妃嫉妒,我釋懷了,可是上蒼偏愛捉弄人,先皇竟然如此短命,她更是被逼著殉葬。」 雖然父皇是個多情之人,可是真正擺在心上的女人只有兩個,先是母妃,後是淩貴妃。 「若是淩貴妃地下有知,得知四叔還如此惦記她,她一定很感動。」 「你都沒有埋怨嗎?」 「人非聖賢,有誰可以毫無怨言?只是怨言多了,心就會沉甸甸的沒有歡喜,我比較喜歡謝天謝地謝每一個人,好讓自個兒心情舒暢。」想想,曾經教她咬牙切齒的人只有祈儒風,可是如今教她心頭甜蜜的人也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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