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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可如今朝中情勢穩定,對方的手段卻越見激烈,皇上怎能繼續放任下去?

  是誰想竊取皇位,皇上心裡或多或少有個底,只是這其中還有諸多疑點教人猜不透,若沒有確實掌握證據,不宜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所以此刻皇城才會一片「風平浪靜」。

  陸鳴想了老半天,就是想不明白,不禁搔了搔頭問:「既然沒事,何必派人捎來口信?」

  「總管大概怕我擔心。」祈儒風在石椅落坐,小葫蘆趕緊汲水泡茶。

  這時,一位奴才快步走進安樂居,來到八角亭。「少爺,一位從皇城來的三爺登門拜訪,他說是少爺的朋友。」

  略微一怔,他實在不敢相信。「三爺?」

  「是,他自稱三爺,生得比姑娘家還漂亮,一身貴氣,還帶著三名護衛隨行,總管說必定是貴公子。」

  若真的是他,皇上怎麼會放人離開皇城?倒不是因為他在外面會添亂子,而是出門在外,安全堪虞,皇上怎能安心?

  靜下心來,祈儒風淡然的道:「告訴對方,我身子不適,暫且不方便見客,請總管小心伺候,絕對不可怠慢客人。」

  奴才應允了聲,便告退離開。

  「大人,這位三爺難道是誠王爺?」陸鳴迫不及待的問,其他兩人也好奇的瞪大眼睛。他們才開過玩笑,誠王爺就跑來湘州府,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別急,過幾天你們就知道了。」

  「過幾天?」

  「我辭官返鄉不就是為了養病,總要請他等上幾天。」他猜,王爺可以容忍被冷落的天數最多三天,屆時無論他病了還是死了,這位貴客都會直接殺進來。

  沒錯,這會生龍活虎站在誠王爺面前,一定會讓他誤以為大人辭官養病是種托詞,教他等上幾天也好,不過,怎麼覺得大人的心思沒有這麼簡單?

  細細品味一盞茶,祈儒風起身步下八角亭。「我累了,去歇會兒。」

  你看我,我看你,三人互看了一會還是沒有答案。

  他們家大人究竟在打什麼算盤啊?

  來了三天,竟然遲遲見不到主人一面,這會不會太過分了?她就不相信他病重到連見客的力氣都沒有!明明他還能千里迢迢從皇城回到湘州府。

  明知道她掛念他的病情,卻教她一等再等,這根本是故意的嘛!

  會不會因為她差一點害死他,他索性借機整她?

  好吧,她有愧於他,可是三天也夠了,今兒個她無論如何都要見到人!

  她命令李妍隨手抓了一個奴才帶路,刀子架在脖子上,這位倒黴的奴才只能乖乖領著她們來到安樂居。

  一踏進安樂居,就見到站在房門口一左一右的兩名護衛,不過,今兒個她誰都沒有放在眼裡,若有人膽敢阻撓,她一定會教那個人後悔!

  「誠王爺!」陸鳴和陸狄同時驚訝的走上前擋住她。

  「這裡沒有誠王爺,只有三爺。」她用手指示他們讓開,別擋她們路。

  「大人的身子還很虛弱。」陸鳴態度恭敬的婉謝探訪。

  「等過些天大人身子轉好,會設宴款待王……三爺。」陸狄也是必恭必敬,但拒絕之意堅決。

  「你們兩個可知道違抗聖旨是死罪?」言下之意,她手上握有聖旨。

  這回不用她指示,他們互看一眼,立刻退到兩旁,方便她直接進入房間。

  她急如狂風的從外廳殺進內室,總算見到掛記在心的人。不過,她完全沒想到會見到他披頭散髮、衣冠不整的模柞,心臟差點兒蹦出胸口,她趕緊轉身背對著床。

  「我有病在身,不能起身恭迎,還請三爺恕罪。」祈儒風的聲音聽起來還真有幾分病人的樣子。

  她摸著發燙的臉,用不著銅鏡,也可以知道有多麼嫣紅。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氣息,她轉身面對他。「左相大人真的傷得很重嗎?」

  「三爺要不要檢查我的傷口?傷口總不能造假吧。」他作勢準備寬衣解帶。

  「不、不用了,我又不是說你造假,只是……神醫醫術高明,既然連那種罕見的劇毒都可以解,怎麼可能沒有法子調養你的身子?」這個傢伙怎麼老嚇得她膽戰心驚?

  「師叔當然有法子調養我的身子,可是,這種事急不得,慢慢調養,身子方能健壯……」他輕咳了一聲,好像真的很虛弱的樣子。

  「你怎麼了?」她擔心得上前瞧瞧,可是又不敢靠得太近。

  「沒事,我只是身子變虛,還死不了人。」

  「皇上為何不派太醫診治左相大人?」

  「我師叔的醫術在丹鳳王朝無人能及,他都無能為力了,太醫們也束手無策。」

  這時,小葫蘆端了一碗湯藥進來,恭敬的向二爺問了安,便小少翼翼在床邊坐下,準備伺候主子喝藥。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太笨手笨腳了,他就是無法順利喂湯藥。

  「我來。」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過去取走小葫蘆手上的藥碗,小葫蘆沒有異議的立刻讓位,而她就這樣順理成章的坐在床沿。

  舀起一匙湯藥,她輕輕吹涼,才送到他嘴邊,伺候他喝下,一口接著一口,根本沒注意到自個兒的舉動讓小葫蘆看呆了,而祈儒風眼中盡是笑意。

  若非收到主子眼神中的暗示,小葫蘆的嘴巴一定還大大的張開。原以為大人要他演這齣戲,是為了讓誠王爺以為大人病得很重,可是看這情景,他不得不懷疑大人的動機——大人對誠王爺的態度真是令人憂心啊!

  她喂完湯藥,將藥碗交給小葫蘆,然後很自然的取出帕子為他擦拭唇角,突然,她察覺到此舉太過曖昧了。

  收好帕子,她起身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板起面孔,清了清嗓子道:「我是奉了皇上的口諭來這兒。」

  「皇上的口諭?」

  「皇上說不能沒有左相大人,請我帶左相大人回皇城。」

  「三爺好像忘了,我已經不是左相大人了。」

  「皇上會一直為你留著左相大人的位子。」

  搖了搖頭,他深感無奈的說:「如今我這副身子只怕禁不起操勞了,怎能因為我誤了國事?請三爺回京,代我謝謝皇上的厚愛。」

  「皇上叫我一定要帶左相大人回皇城。」

  「那王爺也只能耐著性子等我養好身子。」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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