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佟 > 蹺家少爺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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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若紫向前一推,宇塵直勾勾地盯著淩顥,挑釁地問道:「我們兩個,您要選誰?」 「宇塵……」 「文蓮,這是我們爺孫兩個之間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伸手阻斷王文蓮急著打破僵局的企圖,淩顥沉穩地對著宇塵說道:「我不知道你這句話的目的何在。」 也不拐彎抹角,帶著挑戰的意味,宇塵直截了當地說道:「有她,就沒有我;有我,就沒有她。」 眉頭皺也沒皺一下,淩顥毫不遲疑地說道:「若紫是我的孫媳婦。」 宇塵並不是真的想將郢若紫弄出這個家,他只是想知道——財富和他,爺爺會選擇哪一個?現在他知道了,但是,他也受到了打擊。真是可笑,這一刻他竟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自我解嘲地微微一笑,宇塵瀟灑地說道:「我一直以為,在您的心目中我是您最大的財富之一,可是,我輸了!」 強忍著心裡的悲傷,淩顥故作鎮靜地說道:「如果你要這麼想的話,我也無能為力。」他不只是自己最大的財富之一,他是自己最大的財富,只不過,人生有太多的無奈。 深深地看了淩顥一眼,宇塵頭也不甩地往大門而去。 「不!」眼看宇塵就要為了自己走出這個家,若紫抓住淩顥,跪在他的身前叫道:「爺爺,這不是您的意思,對不對?您告訴他,您希望他留下來。」 時間仿佛在那一瞬間靜止不動,每個人,都靜默地等待淩顥的回應。 沉吟了半晌,淩顥將若紫拉了起來,開口說道:「若紫,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主人,他有權決定他的人生該怎麼走,對與錯,是他自己必須承擔的責任。」 話一落幕,宇塵毫不猶豫地抬起腳,往大門走去。 一馬當先地擋在宇塵的面前,王文蓮急忙地抓著宇塵,慌張地朝著淩顥叫道:「爸,這不是您的意思,對不對?」 「媽,你不用說了,爺爺已經作了他的選擇。」其實,這一刻他真的很渴望爺爺開口將他留下。 「不!」拚死地搖著頭,王文蓮再度對著淩顥喊道:「爸,您告訴宇塵,您剛剛說的都不是真的!」 那一瞬間,整個客廳靜悄悄地,每個人驚恐地等待淩顥即將出口的話,終於,淩顥沉穩地道出:「我已經說過了,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主人,他的人生該怎麼走,是對,或者是錯,是他自己必須承擔的責任。」 緊緊閉上雙眼,宇塵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毅然決然地推開王文蓮,走出大門,走出了淩家。 「爸……」 「爺爺……」 宇塵的不回頭,讓每個人激動地呐喊,難道這個家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嗎? 「讓他走吧!」說得好像很灑脫,此時淩顥的心裡,卻已是泣不成聲。 「爸,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您怎麼狠得下心來讓他走?」眼淚,早在兒子離開的那一刻就已經佈滿了臉龐,對著淩顥,王文蓮痛苦地哭訴著。 不發一語,淩顥動也不動地坐著。 「爸,您說話啊!您……」 「文蓮,別說了!」抱緊妻子,淩紀揚心痛地望著父親那閃著淚珠的眼眶,這是他第二次看到父親讓悲傷佔領自己整個心情。第一次是郢伯伯去世的時候,也就是因為父親當時的神情,讓他什麼都不過問,就支持宇塵和若紫的婚事,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件婚事卻劃出了另一道傷口。 突然,若紫面對著大家跪了下來。 「對不起,都是我害的。」她說過,不管遇到多少困難和挫折,她都不會掉一滴眼淚,可是這會兒,眼淚已經侵襲她所有的視線。是她的存在讓這個家由圓滿走向破碎,從幸福走進遺憾。 若說,有人曾經在心裡埋怨若紫,此時看著她跟他們一樣地感到悲傷,也只剩下萬分的不舍。其實她何嘗好過?堂堂一個千金之軀,竟連一個洞房花燭夜都還沒熬過,就像個糟糠之妻,被丈夫拋下。 「若紫,不要自責,爺爺相信總有一天——雲會開,日會出。」 是嗎?雲開、日出,那是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 十年了!時光冉冉流逝,一過,就是十載的歲月,然而那一夜卻恍如昨夜,清晰地印在腦海,讓人感到心痛——痛得有若眼淚還停在哭泣過的臉龐,不肯風乾而去。抱著書本不放,不眠不休地投入工作,這十年來,若紫多麼努力地想淡忘那夜的記憶,但那套在中指上的金戒子,卻是一個丟不去的包袱,不斷提醒著她,述說著那一夜每個人經歷的傷痛。 窗外那片湛藍的天空,早已雲開日出,可是她要等到何時,才能聽見笑聲飄散在淩家的每個角落,綻放在淩家每個人的嘴上? 「經理早,你的咖啡向你報到。」甜美的聲音,嬌滴滴地道出了一天的開始,舞動著她那婀娜多姿的曲線,黎心雲緩緩地扭進了若紫的辦公室。 「經理早。」低沉的嗓音,正經八百地跟著傳入若紫的耳中,瞪著前頭那晃得稍嫌囂張的臀部,白松廉不苟同地皺起了眉。 放下窗外的藍天白雲,若紫溫柔地對著兩位秘書微微一笑,輕輕地回道:「兩位早。」 將咖啡送到了若紫的面前,心雲巧笑倩兮地說道:「經理,今天我特地在咖啡裡添加了一些椰子粉,你試試看,這味道有沒有比較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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