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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季霏倌咬了咬下唇,悶聲道:「我會不會一輩子不知道他們是誰?」

  「不會,我一定會找到秦大儒。」

  「你已經找了快一年了,找得到嗎?」

  「再多給我一些時間,我會找到。」如今他有官身,在有些事上行動難免不便,手上能派出去的人又有限,想找個刻意隱藏行蹤的人當然更不易。

  季霏倌不再言語,只是將自個兒深深埋在他懷裡。老實說,她不敢懷抱任何期待了,但也知道,無論花上多少時日,他說到就會做到,而她只能盼著好消息早早傳來。

  無論永甯侯府是否相信王婆子的指控,必然會遣人過來請她回去一趟,果然等了三日,永甯侯夫人莫尚湘就派身邊的林嬤嬤過來遞話,隔日,季霏倌就帶著如葉和簫兒回了永甯侯府。

  祖母顯然不願意見她,避到溫泉莊子,而永甯侯原本就只會躲在後面吆喝,當然不會出現,季霏倌自然只見到莫尚湘。

  「前幾日聽見一件難以置信的事,春香居的王婆子說你並非侯爺之女。」莫尚湘等著看好戲的瞅著季霏倌。若非只有一個庶女,又忍不住想狠狠踩莫晴吟一腳,她絕不會為季霏倌訂下輔國公府這門親事,沒想到兩家一交換庚帖,陳姨娘就以為自個兒可以爬到她的頭上撒野,成日纏著侯爺……可惡的賤妾,也不看看自個兒是什麼身分,以為可以取代她嗎?如今摔下來了就別想再爬起來。

  季霏倌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母親此話何意?」

  「陳姨娘生下來的孩子不到幾日就死了,她擔心此事被知道了,很可能被侯爺攆出府,便抱了別人的孩子充當自個兒的孩子。」

  季霏倌怔楞了下,「姨娘不會做這種事,是不是哪兒弄錯了?」

  莫尚湘冷哼了一聲,「王婆子親眼見到陳姨娘的奶嬤嬤抱著一個死去的嬰孩葬在宜津城外的山坡上,奶嬤嬤在墓前哭碎了心,還教孩子來世投胎到好人家。當然,也不能因此就認定姨娘生下來的孩子死了,可是,偏偏你與侯爺和陳姨娘都不像,侯爺信了。」

  「王婆子有可能說謊。」換成是她,也會做相同的推論,但是平心而論,孩子一定像父母嗎?這倒未必。

  「王婆子為何要說謊?」

  「王婆子會不會對姨娘有怨?」

  「王婆子為何對陳姨娘有怨?」

  她說一句,莫尚湘就反駁一句。

  「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覺得此事太突然了,若是王婆子所言屬實,為何當初不說?過了十五年了,如今說出來,目的又是何在?」她不樂意當永甯侯的女兒,但是也不想放過心懷惡意的揭發行為。

  莫尚湘嗤之以鼻,「王婆子能有什麼企圖?」

  「這我就不知道了,說不定她是因為某人煽動,或者某人許了她什麼好處。」

  莫尚湘根本沒有想到季霏倌所謂的某人是如萍,心虛的以為是在暗示她,不由得臉一陣白一陣紅。雖然早知道這個丫頭刁鑽得很,但沒想到如此難纏,硬是讓她從有理變成無理……算了,與其糾纏著沒完沒了,索性直接說出今日目的。「你已經嫁進輔國公府,侯爺並不想讓你的身分曝光,但是也不能將別人的女兒當成自個兒的女兒。」

  「父親難道不怕錯了嗎?」

  「你去勸勸陳姨娘,最好說出實情,要不將來找到證據,她只有死路一條。」莫尚湘沒好氣的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去春香居了。

  季霏倌今日來這兒的目的也是為了規勸陳姨娘,而她只是單純想知道真相。

  她出嫁前,春香居可熱鬧了,如今冷冷清清的,這就足以說明一件事——府裡的人都相信王婆子。

  「夫人請你回來的?」陳姨娘淡漠的看了季霏倌一眼。

  「姨娘想必知道母親請我回來的目的。」

  「勸我承認你不是侯爺的女兒,是嗎?」陳姨娘唇角冷冷的抽動了一下。「你可想過,若你不是侯爺的女兒,你會如何?」

  「我不會如何,我唯一在意的是真相——我究竟是不是侯爺的女兒?」

  抬起下巴,陳姨娘驕傲的說:「你當然是侯爺的女兒。」

  「姨娘是不是覺得過了十五年了,絕對查不出真相?」

  陳姨娘瞪著季霏倌,忿忿的道:「你寧可相信他們,也不願意相信我嗎?」

  「姨娘最好想清楚,若是最後查證我並非侯爺的孩子,季家不會放過你,但是你若坦白,我會請季家高抬貴手,將你從這兒接出去,你可以住在世子爺的莊子上。」

  陳姨娘像發瘋似的哈哈大笑,同時搖著頭。「季霏倌,沒見過你這樣的傻子,若是我今日只說你並非侯爺的孩子,夫人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你,不是我,別忘了,她給了你不少嫁妝,她可心疼死了。」

  「你覺得永甯侯府的嫁妝很希罕嗎?」

  「沒了永甯侯府的嫁妝,你還能在輔國公府立足嗎?」

  「若是姨娘擔心我在輔國公府無法立足,那倒是不必,世子爺對我很好。」

  陳姨娘的眼神轉為憐憫,「你別相信男人,男人最現實了,若你不是永甯侯的女兒,輔國公世子根本不會將你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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