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佟 > 嬌娘別翻臉 | 上頁 下頁
四五


  「你是說,他們不過是遭人利用?」

  「這個我不知道,皇上會自個兒分析。」皇上看上那份權貴名冊,或多或少是想讓自個兒的分析更為準確吧。

  張啟華目光一沉,「皇上是不是要動手整肅了?」

  「這是皇上的事,與我們無關。」何雲珞從來不會試著猜測皇上要做什麼,這是大忌,皇上的一舉一動豈容臣子猜測?猜錯了倒也罷了,猜對了,皇上還能容你嗎?

  「不管如何,京中這些權貴真是討厭,難道非要搞得腥風血雨嗎?」

  「權貴之間的鬥爭與我無關,只要別扯上祖父和我。」

  「既然查到誓血盟所在,直接找上門讓他們將暗處的敵人砍了就好了,你還考慮什麼?」

  這是誓血盟的規矩,只要能找到誓血盟的老窩,誓血盟將無條件為你辦一件事,當然,這也等於承諾對方不會洩露出去,而他一直以為子謙的目的在此。

  「我在想,出銀子雇用誓血盟的人是真正的敵人嗎?」

  張啟華聞言一驚,「借刀殺人?」

  「沒錯,誓血盟手上有一份權貴名冊,這不是天大的秘密,那些善於隱藏野心的權貴如何願意讓自個兒的名字出現在那份名冊上?」

  祖父總是說,京中這些權貴一個比一個還狡滑,他們最善於將別人推到前頭,說白了,也只有傻子才會將自個兒的把柄送到別人手上。「若是如此,這份名冊實在沒多大的意義,對皇上的幫助也不大。」

  「這倒未必,只要皇上從這些人身上著手調查,自然能找到許多關連。」

  想了想,張啟華明白了,「這些人就好像一顆顆蘿蔔,拔出蘿蔔可以帶出泥。」

  蘿蔔?何雲珞不予置評,只道:「更重要的是,壞事幹太多的人不是每一次都能找到替死鬼,總會留下痕跡。」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嘛。」

  「好啦,我都安排好了,明日一早就出發回京,何曜會安排兩個暗衛護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只是個大夫,沒有人會惦記我的性命,再說,我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又有阿興,暗衛還是留下來護著你。」張啟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外走,「我去收拾一下,我的箱籠至少有一馬車。」

  何雲珞摸了摸小狼的耳朵,「小狼,我去十味堂給小曦買糕點,你乖乖看家。」

  小狼甩了一下尾巴表示知道了,繼續睡覺。

  「主子,我去就好了。」何連實在不同意主子排隊買糕點。

  何雲珞自顧自的往外走,「你要去何曜那兒一趟,請他這幾日找機會帶上越州的輿圖過來這兒,我要與他商議如何進行布罷,半個月後我要在靈武山下的八角亭見誓血盟的當家。」

  林元曦很清楚這是一個惡夢,夢中有個蒙面人捂著她的嘴巴,硬將她吊上懸在梁上的白綾,她很努力的掙扎,用盡全身力氣說她不要死,可是所有的聲音只是一場無聲的抗爭,直至她再也沒有力氣,眼睛一閉,對方終於鬆開手,而她的「我不要死」也只能輕得像耳語似的,然後她便驚醒過來。

  坐在床上,林元曦緊緊揪著被子,這個夢比以前更清晰了,她突然有一種感覺,也許那句「我不要死」不是因為瀕臨死亡的那一刻後悔了,而是真的想活著。

  若是如此,這是不是表示原主並非自殺,而是他殺?

  雖然夢中的蒙面人無法看出相貌,但她可以肯定是女性,且是婆子之類的人物,因為手上有硬繭又孔武有力,明顯是平日做粗重活的人。換言之,若是他殺,幕後主使者必然出自內宅。

  林元曦雙豐交叉環抱著自己,這種感覺令人不安。

  「姑娘今日起得可真早。」夏茗沒想到一進來就見到她已經醒來坐著。

  林元曦不發一語的下床,由著夏茗伺候她梳洗,然後進套間更衣。

  簡單綰個髮髻,坐到榻上,夏茗已經將早膳端來了。

  「夏茗,坐著,我有話問你。」

  夏茗搬了一張小機子坐下。

  「夏茗,你也知道發生意外之後,有段日子我渾渾噩噩,許多事都不記得了。」

  夏茗點點頭,那段日子真是嚇死她了,姑娘成日喃喃自語「這絕對是夢」、「開玩笑,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在我身上」、「我不要,我要回去」……當時,她總覺得姑娘被妖魔鬼怪附身了,可是又不敢亂說,還好姑娘很快就恢復正常。

  「發生意外之前,你可有聽過我說『不想活了』這種話?」若原主真的不想活命,多多少少會釋放這方面的訊息。

  「沒有,英國公府退親,姑娘確實受到很大的打擊,覺得很丟臉,不想出去見人,還叫我們別在你面前打轉,但作止於此,是以後來姑娘懸樑自盡,我們也嚇壞了。」

  「你可有懷疑我不是自個兒懸樑自盡?」

  夏茗嚇了一跳,「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既然我沒說不想活了,突然懸樑自盡,你不覺得奇怪嗎?」

  「姑娘發生那樣的事,伺候姑娘的丫鬟婆子因為沒有盯緊姑娘,全被長公主關進柴房等著發賣,而我是老夫人強行保下來的,畢竟發生那種事,姑娘身邊總要有相熟的丫鬟照顧,姑娘也比較安心。」

  「當時肯定人心惶惶。」

  「是啊,當時人人噤若寒蟬,如何會留意姑娘懸樑自盡有何不妥之處?」

  「無論你當時如何想的,這會兒你會不會覺得此事大有文章?」

  頓了一下,夏茗有些不安的問:「姑娘這是何意?」

  「若說,我不是自個兒懸樑自盡,而是有人想要我懸樑自盡呢?」

  夏茗的臉色瞬間大白,「不會吧?!」

  「我明明不想死,卻懸樑自盡,他殺便是唯一的解釋,不是嗎?」這種時候她突然很想念寫日記這種習慣,將每日的心情寫下來,自殺或他殺就可以分辨出來了。

  這是有人想謀害姑娘的意思嗎?夏茗冷不防的打了一個寒顫,「姑娘又沒有得罪人,怎麼會有人想要姑娘的命?」

  略一思忖,林元曦轉而問:「你可以告訴我家中其它人嗎?京中林家有三房,二叔與我爹是同胞兄弟,三叔是庶出的,還有,我的嫡母長公主……總之,你一一說清楚他們的性情、為人,我與他們的關係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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