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佟 > 嬌寵相國女 | 上頁 下頁


  是啊,大臣選邊站不全是貪得從龍之功,有時是情勢逼人,尤其這些幾代為官的家族,牽連的關係是一張大網,想撈幾條魚並非難事,若是網子下對地方,還能捕條大魚,如此一來,豈能由著你不選邊站?只是,如今他太子之位穩固,其它皇子不會輕舉撒網,就怕連條小魚都還沒撈到,就成了眾矢之的。

  「章閣老絕對是有本事的,倒是他的三個兒子資質平庸,不過安分守己,但求無過,不求有功。」朱孟觀向來關注幾位受到皇上重用的內閣大臣。

  「若真的安分守己,最好。」和家就是不肯安分守己,死了一個和涓,再送一個和芯惠進宮,如今還想再送和妍甯進四皇子府,接下來呢?當然是弄下太子,將四皇子送上太子之位……和家是她見過最不安分的,偏偏皇上為了一個早死的和涓凡事睜隻眼閉隻眼,還縱容和涓留下來的女兒大公主搶人家的夫君。

  「過些日子,兒臣再請八皇爺爺出面,八皇爺爺與章閣老有點交情。」雖然八皇爺爺早就過起閑雲野鶴的日子,可終究是父皇唯一的嫡親叔父,京裡的權貴沒有一個說話比他還有分量的。

  皇后點了點頭,可是不能不做其它打算。「你的親事不可再拖延,若是章閣老堅持不將孫女兒嫁進皇家,就定下歐陽家的姑娘。當然,若你有其它想法也無妨,總要合你的心意。」

  「兒臣知道了。」朱孟觀不在乎娶誰,最重要的是,對方要能成為他的助力,更要能體諒他胸懷天下的心情,他後院的女人不是用來寵愛,是為了平衡權力,他無法容忍一個不清楚自個兒身分的妻子。

  「最近行事多留點心眼,如今麗和宮那一位只怕盯著你不放,本宮千挑萬選的媳婦兒可別教她給算計了。」

  「母后不必擔心,過些日子她應該很忙,無心關注兒臣的親事。」平心而論,四弟是個好的,可惜性子太過綿軟,不懂得堅持自個兒的立場,就好比明明不喜歡和妍甯,卻連「不想娶她」都說不出口……他會幫助四弟,擾得四弟對和妍寧的耐性盡失,不鬧上一鬧難以心平氣和,珍貴妃想必會忙得安撫寶貝兒子,無心關注他。

  皇后微微挑起眉,朱孟觀信心滿滿的回以一笑,無意多做解釋,皇后也不追問。別人看不清楚他,她還會不瞭解他嗎?自從坐上太子之位,他的性子更見沉穩內斂,處事不疾不徐,知道應該如何達到自個兒的目的……單是這一點,她就贏過麗和宮那一位,四皇子並非愚拙,只是珍貴妃凡事喜歡指手畫腳,硬是讓四皇子有羽翼也飛不起來。

  珍貴妃不是盯著朱孟觀,而是盯著慈甯宮的皇后娘娘。她是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太子的正妃絕對不可能由著太子挑三揀四,必是皇后娘娘拍板定案,既是如此,又何必將心思浪費在太子身上?不過,自從五年前暗中擾亂太子選妃,慈甯宮就大肆整頓一番,如今跟個鐵桶子似的,想打探消息實在不易。

  可是教她關上耳朵不管不問,說什麼也做不到,只能派出一個又一個宮女,試圖透過各種管道打聽慈甯宮的消息。

  這幾日,珍貴妃可謂坐立難安,一有丁點兒聲音響起,就驚慌焦急的望向宮門,以為是派出去的人遞消息回來了,可是即使有人來回復消息,也是一次次落空,慈甯宮竟連一絲風兒都沒透出來。

  「真是一群飯桶,這麼一點小事也辦不好!」珍貴妃氣急敗壞的將手上茶盞摔了出去,瓷片碎了一地,劃過跪在地上宮女的手,白皙瞬間多了一道血紅,可是她好似沒有察覺,動也不動。

  「慈甯宮如今進出都有記錄,且不可單獨行動,奴婢難以接近慈甯宮的宮女,因此無法打探消息。」

  「瞧這樣子,她很看重這次相中的姑娘……會是哪家姑娘呢?」珍貴妃柳眉輕挑,仔細回想前不久賞梅宴上的大臣千金,各個才貌雙全,當得起太子妃。不過,慈甯宮那位眼光毒辣,富麗的牡丹在她眼中也成了庸俗,實在教人摸不透她會看上哪家的姑娘。

  越想越混亂,珍貴妃無法忍受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索性直接下達最後通牒,「本宮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總之,十日之內給本宮打聽得清清楚楚,否則就別回來了,本宮不養廢人。」

  「娘怎麼又鬧脾氣了?」進了麗和宮見到滿目瘡痍,朱孟懷已經習以為常。

  珍貴妃擺了擺手,負責打探消息的宮女悄悄退出去,侍立在旁的宮女趕緊收拾清理地上的碎片,接著有人上茶點,然後一一退下,只留珍貴妃的親信大宮女琴兒。

  珍貴妃執起茶盞,優雅的呷了一口,輕聲問:「你怎麼來了?」

  朱孟懷完全感覺不到珍貴妃營造的從容祥和,火藥味十足的道:「我不要娶那個心胸狹隘的醋醰子!」

  怔愣了下,珍貴妃微蹙著眉,「怎麼了?」

  「娘知道她有多可怕嗎?我不過是在胭脂鋪子跟一位姑娘說幾句話,她就口出惡言,咒駡人家姑娘水性楊花、不知羞恥、賤蹄子……」

  朱孟懷眼前又浮現和妍甯那張血盆大口,一直有聲音從裡面跑出來,呱呱呱……漸漸的,他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只覺得這是一場惡夢,夜裡果然就作了惡夢——一隻只青蛙從她嘴中跳出來,最後將他嚇醒了,再想到他要娶她為妻,一個月至少有十日躺在她身邊,他還吃得下飯嗎?

  雖然知道兒子不會無中生有,可是和家的姑娘自幼熟讀《女論語》、《女誡》,怎可能有如此失當的言論?珍貴妃一歎,不難想像此事如何發生。

  「甯兒絕非不知輕重的姑娘,你是不是故意惹她生氣?」

  「我豈知她在那間胭脂鋪子?又為何要惹她生氣?」

  「本宮知道和家的姑娘當中,甯兒的姿色算不上最好,你覺得委屈,可是本宮已經答應你了,你就是看上平民的姑娘,本宮也同意你納入後院。」

  可是若他看上高門大戶的嫡女呢?朱孟懷沒有膽量脫口問,只是不服氣的道:「為何我非要娶和妍寧?」

  「甯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有何不滿?」

  「琴棋書畫精通又如何?她不能討我歡心,我如何與她共度一生?」

  珍貴妃惱了,「你不要胡鬧了!」

  朱孟懷可不認為自個兒在胡鬧。太子不但不必娶元家的姑娘,還可以自個兒決定挑哪家的姑娘,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我不娶和家姑娘,和家就不站在我這一邊嗎?」說白了,因為娘的關係,和家應該搭上他這條船,他娶和家的姑娘不過是錦上添花,無利可圖。

  珍貴妃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比起其它家姑娘,她更信任和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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