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佟 > 嬌寵和離妻 | 上頁 下頁
四十一


  「在我眼中,這幅畫是無價的。」這是他的真心話,因為這幅畫讓他覺得自個兒不再是外人,而是真正與他們母子三人成為一家人。

  雖然他有誇大其詞的成分,但是不能否認,她聽得很開心很甜蜜,可她還是想透過市場的反應來評價自己,「我知道你不缺銀子,你想幫我,但是我不需要你用這種方式送銀子。」

  「我不是因為想幫你才要買這幅畫,我是真的喜歡這幅畫,若是經由拍賣,難保不會發生意外落入別人手上,還不如直接買下來。」他想送錢還真不容易,不但要有機會,還要顧及她的顔面。

  「是嗎?」嚴格說起來,她未上色之前,這幅畫的價值還不能完全展現出來,真看不出來會有人搶著買下。

  楚蕭陵轉頭看著兩個孩子,「你們覺得這幅畫如何?」

  「這幅畫有爹爹、妹妹和我,這幅畫在我眼中當然無價。」

  「我最喜歡娘親的畫,娘親的畫在我心目中就是無價。」

  當娘親的在孩子們的心目中如此了不起,陸清菀當然很驕傲,可她還不至於看不淸楚真實的情況,「若非你們看見娘親在此作畫,你們根本看不出畫中之人是你們。」這幅畫要送去拍賣,她自然不會將畫中之人的容貌刻劃得太清楚了。

  這一點楚蕭陵倒是同意,可是這不違背他看見這幅畫就浮現的畫面,「我看見這幅畫就會想到我們父子三人。」

  陸淸菀還真不好反駁,換成是她,她也會自動對號入座,除非她將這幅畫的主角換成三個姑娘或者三個孩童。

  「我想將這幅畫掛在書房,隨時可以抬頭看見兩個孩子。」略一思忖,陸清宛妥協了,「好吧,不過你不必給三千兩。」

  「我說出去的話從來不會收回來。」

  「可是……」

  「這幅畫的價值取決於購畫之人,我願意出三千兩,那就是三千兩。」

  既然決定賣給他,陸清菀懶得在這上頭糾纏不清,點頭應了,然後收拾東西,一家四口漫步回莊子。

  陸清宛突然停下腳步,轉頭往後一瞧,可是什麼也沒看見。

  「怎麼了?」楚蕭陵關心的問。「這幾日,我總覺得有人在偷偷看著我們。」

  楚蕭陵若有所思的挑起眉,「村子裡的人難免對你們有好奇心,見到你們忍不住偷窺,這也是人之常情。」

  陸清宛搖了搖頭,兩種情況的感覺不同,「村子裡的人確實會偷窺我們,可是他們不會刻意隱藏,若是不巧被逮個正著,傻笑走開就好了,反正我們又不可能為了這點小事跟他們爭吵。」

  「這事多久了?」

  「三四日了,不過也不是每一次出來都有這種感覺,我就沒放在心上。」

  「我知道了,若是我不在,你們還是少出來,反正你們在這兒也住不久了。」楚蕭陵私心希望他們一直住在靜園裡,可是住在這兒確實諸多不便。

  陸清菀順從的點點頭,京城不歡迎她,凡事謹慎一點沒什麼不好。

  對於當初陸清菀被迫不得不和離的意外,楚蕭陵明面上好像什麼都沒做,事實上一直讓楚日暗中調查。此事一開始起于兩名丫鬟發生爭執,吵著吵著就動起手來,你推我我推你,沒想到最後兩人沒事,他表妹卻落湖了。

  表妹落水一日方清醒過來,言明當時有人推她,並未指名道姓,因為當時目光全在兩個丫鬟身上,旁邊只有她和陸清菀,不是陸清菀還能有誰?母親便一口咬此事為陸淸宛所為。

  陸清菀堅持不承認,母親就是想將罪名栽在她頭上也不行,只好對外圍觀望的幾個丫鬟婆子用刑,企圖敲開她們的口,然後陸清菀的貼身大丫鬟冬兒道出主子早有謀害表小姐之心,緊接著有個粗使婆子指證陸清菀趁亂順勢推了表小姐。

  當時顯然陸清菀確實腳滑了一下,因此她著急辯說有東西從腳邊竄過去,但她還是堅持沒有撞到表妹。

  粗使婆子是否因為視線角度的關係,產生陸清菀撞到表妹的錯覺?但陸清宛確實滑了一下,那會不會是故意為之?最後罪名被定下的關鍵在於陸清菀最信任的丫鬟冬兒的證詞,因為招供說她有謀害表妹之心,那個腳滑自然有問題。

  楚蕭陵要調査的就是丫鬟冬兒,還有那個作證的粗使婆子,兩人看似都沒有證明陸淸菀當下有謀害表妹之舉,事實上卻落實陸清菀的罪名。

  經過半個多月的暗查,楚日終於有消息了。

  「事發之後,那個冬兒確實被發賣,出面買下她的是南方一位商賈。這位商賈是第一次來京城做買賣,牙婆並不熟,可是她得了指示,把冬兒賣越遠越好,商賈願意出高價,便將冬兒賣給他了。」

  這是輔國公府內宅的醜聞,他娘就是不喜歡陸淸菀也不樂意傳出去,當然會指示牙婆將冬兒賣得越遠越好,不過這位商賈出現的還真是時候……

  「這位商賈應該是事先安排的。」

  楚日點頭附和,「我也認為如此,甚至懷疑這位商賈的身分是捏造出來的。」

  「有人假冒南方來的商賈將冬兒買走?」

  「沒錯,如此一來,冬兒明面上去了南方,事實上還在京城,甚至死了。」

  楚蕭陵略微一想便明白了,若是冬兒真的遭人收買,放出去反而令人不安,倒不如留在自個兒的眼皮子底下看著,或是弄死一了百了。「牙婆那兒應該有商賈的資料。」

  「有,不過派人去江南査證太費時了。」

  楚蕭陵搖了搖頭,提醒道:「你不是說商賈的身分有可能是捏造的嗎?」

  楚日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只要有關係,還怕弄不到身分嗎?」

  「他們不可能跑去江南弄個假身分,最省事的方法就是尋牙行偽造。」大樑為了管理行商之人,要求經商之人出門必須交錢申辦「路引」。路引會詳細記錄持有人和押運者的各種資料,甚至貨物輕重,走水路或是陸路等。

  每一個碼頭、一處關卡或一地,都會有專職的牙行前來檢查路引,同時進行登記,並造冊報官。然而路途遙遠,難保行商之人不會弄丟路引,這種時候也只能花銀子請牙行偽造,不過通常需要人作保。

  「我明白了,只要能找到牙行,就能找到人。」

  「牙行不是只有錢就能擺平,有時候更需要的是關係。」

  「我知道,我會小心謹慎,避免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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