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佟 > 換個娘子安宅院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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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蔣懷良又回到那張冰山臉。「你看錯了。」 「你明明在笑。」 他索性不予響應。 「你在笑什麼?」她已經認定他在笑,他不承認也無妨。 「你就不要白費功夫了,我不會和離。」 「錯誤已經發生了,如今唯有借著和離回到原點,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事已至此,就回不到最初了,你不明白嗎?」 「當然不可能回到最初,但是可以試著修正,或者是彌補,不是嗎?」 「總之,我不會和離,至少不是從我口中提出和離這件事。」 「這是何意?」 「如同字面上所言,和離這件事絕對不會出自我的口。」 白陌細細琢磨每一個字,和離這件事絕對不會出自他的口,可以用另外一種說法來解讀,和離這件事必須出自他人的口,誰的?她的嗎?這門親事是姬安茜不擇手段求得的,由她提和離,實在太說不過去。所以,他們 要和離,就必須經由第三者開這個口,而這個第三者必須有他們不能對抗的地位,像是皇上、皇后,但是皇家人可是死要面子,不可能開口,所以只剩一個人了……想到這兒,她兩眼瞬間閃閃如星辰。 「你想明白了?」瞧她,好像撿到什麼寶物似的,他真好奇她腦子裡在想什麼,是就此打住和離的心思,還是另謀他策? 「明白明白,如此簡單的道理怎能不明白呢?」白陌笑嘻嘻的收拾東西。「我不打擾蔣哥哥了,蔣哥哥忙吧。」 人走了,應該找回原來的寧靜,可是,為何他覺得空空蕩蕩盡是蕭索?其實,那個丫頭雖然很吵,卻是生動有趣,連帶著風兒聞起來都變歡快了。 從公主嫁到尚書府裡來,這是秦嬤嬤最開心的一日,主子終於爭氣了,開始關心內宅的人事,還要求她將人事整理成一本冊子。這本冊子太子爺早在公主嫁過來之前就準備好了,交給她管理,她有好幾次向公主提起此事,公主總是當成了耳邊風,她也只能幹著急,盼著公主早早明白事理,生活在尚書府不見得比宮裡容易,宮裡好歹還有皇上和皇后護著,尚書府裡可只能靠自己。 「嬤嬤怎麼了?」白陌真是嚇壞了,這位嬤嬤年紀一大把了,無論遭遇何事都應該鎮定自若,為何老是情緒起伏這麼大,這會兒還熱淚奔騰? 秦嬤嬤用衣袖抹去眼淚,感觸極深的道:「老奴老早就告訴公主,雖然抓住駙馬爺的心很重要,但是管理好內宅、與人交好,更是重中之重,有時候奴才幾句話就能夠壞了你與駙馬爺建立起來的關係,畢竟奴才在府裡待的時日比公主還久,比公主更清楚駙馬爺的喜惡。」 白陌深有同感,尤其主子們不同心,奴才們更容易煽風點火搞破壞。 「公主的心思全撲在駙馬爺身上,內宅這些人都覺得公主不好親近,私下對公主的評價難免會生出偏頗。」 白陌忍不住看著蜷縮著身子坐在身邊的姬安茜,無聲的道:「你會有今日不是沒有原因,不懂搞好人際關係很重要嗎?」 秦嬤嬤轉身接過采雲為她取來的冊子,冊子用錦布包著,放在炕几上。「關於冊子上的人事,老奴都親自查明,若公主有不解之處,老奴可以一一為公主解答。」 白陌解開錦布,取出冊子翻閱,每一個人都是簡單看過去,唯有關於蔣夫人的一字一句看得仔細,生怕遺漏,因為此人將是她能否和離的關鍵人物。 「當媳婦的沒去晨昏定省,婆婆為何連一句責備都沒有?」雖是公主,也是人家的媳婦,況且姬安茜嫁得如此卑微,為何蔣夫人在府裡的存在感幾乎是零? 「蔣夫人原本就是性喜恬淡之人,平日往來的都是姑娘時結識的知心好友,不過往來一直很密切,直到去年病了,她從此寸步不離甯遠居,也不喜歡人家打擾她,就是自個兒的兒子也不例外,唯一可以親近她的就是柯姨娘。」 「蔣哥哥的表妹嗎?」 「是,聽說蔣夫人很依賴柯姨娘,甚至有人說,柯姨娘才是蔣夫人心目中唯一的兒媳婦。」 白陌兩眼放亮,這不就代表蔣夫人根本不想要姬安茜這個媳婦?若是她能夠惹惱蔣夫人,氣得蔣夫人脫口要蔣懷良與她和離,他違背母親就是不孝,也只好同意,皇家如何怪罪他?如此一來,正如同他所言,和離不是出自他的口。 白陌越想越美好,可是功課做足了,卻沒想到要見蔣夫人一面是如此艱巨的任務,當她站在甯遠居的院子裡,偶爾還可以聽見蔣夫人在裡面發脾氣的聲音……這就奇怪了,蔣夫人的性子有點冷淡,但是脾氣很好啊。 算了,總是要先見到人,可是,如何見得到人呢?硬闖?這是個好主意,還可以激怒蔣夫人,問題是,甯遠居的婆子一個比一個還結實,想衝破這道防線,非她和幾個丫鬟能力所及,於是她念頭一轉,人不能,若是狗呢?放狗衝鋒陷陣,必然是一陣大亂,還怕幾個婆子組成的防線不會瓦解嗎? 主意已定,她便讓秦嬤嬤進宮弄來一隻脾氣又臭又壞的獅子狗,果然,她如願見到蔣夫人,不過還沒有機會放小畜牲衝鋒陷陣,面對一群面色不善的丫鬟婆子,小畜牲的戰鬥力自動點燃,用力狂吠,就這樣將蔣夫人引出來,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更驚訝的事還在後頭。 「這只小畜牲生得真是迷人!」蔣夫人顯然迷上她懷裡的獅子狗,原本淡漠的神情頓時變得溫和柔軟,還伸出手將小畜牲抱過來。 說也奇怪,原本凶巴巴的小畜牲竟成了一隻小綿羊,還撒嬌的往蔣夫人的懷裡蹭了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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