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佟 > 戲竊兒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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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陸府行竊並非第一次,可每一次對她而言都是一個挑戰、一場冒險,不能掉以輕心,大概沒有人會相信她之所以能夠如此順利得手,全靠她那些閨中密友的功勞,若非她們言談間的「鼎力相助」,她又怎會知道這些老奸巨滑的商賈,同她爹有著一樣的癖好——喜歡在書齋藏銀子呢? 這些老頭子自以為聰明,刻意把一些銀子從賬房挪到書齋,就是想分散風險,沒想到卻給了她下手的好機會,這可稱之為人算不如天算啊! 一刻鐘後,君戀星就如願的在書案下的暗層找到白花花的銀子,依照慣例,她不貪心,只取走十八錠白銀,暫時安置在她的藏寶地,然後她又一副全身虛脫的樣子折回涼亭。 「戀星,你還好吧?」莫寶兒擔心的看著她。 「好點了!真對不起,掃了大家的興,我為大家沏茶,賠個不是。」可是,她似乎太虛弱了,一個不留神,竟然打翻壺裡的茶水,差一點連茶壺也打破,「對不起、對不起,我真是笨手笨腳,我再重沏一壺茶好了。」 「別忙了,這種事我叫丫頭來做就行了。」陸小雙連忙搶過茶壺,交給守候在亭外的丫頭。 掏出懷裡的繡帕揩了揩額上的香汗,君戀星好柔弱的說:「我想,我還是先回去好了。」 「也好,我瞧你臉色不太好,要不要我派人送你?」 「用不著如此費心,我還撐得住,你們繼續聊,我先告辭了。」 可是走了一刻鐘之後,君戀星卻又一臉倉皇失措的折回來,而此時,涼亭早陷入一片混亂。 「怎麼了?」她緊張的看著眼前猶如兵荒馬亂的場面。 「跟你一樣鬧肚子疼,只是你怎麼又回來了?」莫寶兒已經不顧形象的癱在石桌上,她剛剛才從茅廁大戰一回合回來。 「我肚子又開始不對勁了,我想了想,萬一半途又想上茅廁,那可怎麼辦?所以,還是想請小雙派人送我回去比較妥當。」 「你先歇會兒,小雙這會兒還在茅廁……哎呀!我又來了!」乒乒乓乓,莫寶兒跌跌撞撞的沖出涼亭。 君戀星不落人後的哀號聲隨之響起,「哎呀……寶兒等等我,我也是……」 「你真是豔福不淺,什麼樣的姑娘都喜歡你。」一踏進寢房,陸閻凱忍不住對好友的女人緣發出嫉妒之聲。 他真是想不明白,他同莫邪一樣俊逸瀟灑、彬彬有禮,只缺了那股令人魅惑的邪氣,為何那些黃花閨女總是先看到莫邪?殘酷的是,對於這樣的恩寵,這小子完全不領情。 「那又如何?」莫邪可不以為被那些沒大腦的姑娘喜歡是很了不得的事。 「你還嫌棄什麼?」陸閻凱故意酸溜溜的說,「連揚州最聰明的姑娘都為你失魂落魄了,你還有什麼好不滿意?」 「揚州最聰明的姑娘?」 「君戀星啊!」 仿佛沒聽過這號人物似的,莫邪困擾的皺了一下眉頭,隨即諷刺的揚起唇角,「你說的可是那個小氣家族的君家千金?」 「你何必說得如此難堪?君老爺子一毛不拔,凡君家人就得蒙受其害嗎?」 「你喜歡她?」 「不敢!」陸閻凱取笑道,「人家君姑娘傾心的人可是你,我乃正人君子,怎會不明白朋友之妻不可戲的道理?」 莫邪冷冰冰的賞了他一個白眼,「我用不著你的君子之風。」 「我想不通,人家都說君姑娘聰穎過人、辯才無礙,堪稱揚州第一奇女子,可為何你就是瞧人家不順眼?」 「我有眼無珠。」他的語氣毫不掩飾的透露著輕蔑。傳言的渲染足以證明人的愚昧和無知。 「你有所不知,君老爺子已經將當鋪的生意慢慢放手給君姑娘打理,她若是個男兒身,成就絕對不在你我之下。」 「可惜她不是男兒身,否則我一定跟她一較高下。」莫邪嗤之以鼻的道。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寶兒一定給了你很多好處。」 兩眼一瞪,陸閻凱悶聲問:「此話怎講?」 「我以為你跟寶兒處不來,想不到對君姑娘你們倒是同一個鼻孔出氣。」 他連忙喊冤,「我是見不慣你家丫頭的驕蠻,可不是跟她處不來。」 「哦?」莫邪倒覺得他是對他家的寶兒有興趣,又不肯承認。 心虛的紅了臉,陸閻凱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你對我的話有何意見?」 就在這時候,外頭傳來一陣鬧烘烘的騷動聲,兩個人毫不遲疑的走出寢房一探究竟,只見府裡亂成一團,下人們個個神色緊張,腳步匆忙的往花園的方向而去。 陸閻凱隨手抓了一個奴才問道:「出了什麼事?」 「少爺,老爺子的書齋遭竊,老爺子要奴才們都到花園去。」 皺起眉頭,他近乎喃喃自語的道:「我們陸家最近是惹到何方煞星?」 「這不是第一次?」莫邪若有所思的微眯著眼問。光天化日之下,敢在陸府行竊,此人不但膽大狂妄,還得有著相當聰明的腦子,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掩人耳目的進入書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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