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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揚升淒慘的笑了笑,他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什麼,可是對蝶希姑娘,他就是沒法子不愧疚,所以在她面前,他很自動矮上一截。

  「揚升,坐下來說吧!」棣樊走到椅子坐下。

  行禮應允,揚升跟著落坐。

  「揚升,你見到仲軒了沒?」

  「爺,我一直放心不下您和蝶希姑娘,所以沒有打探仲軒的下落。」

  「你待會兒到各個茶樓去找找看,我想仲軒一定會往茶樓等我們。」

  「是!我這會兒就去找。」

  揚升頷命,事不宜遲的告退,至各個茶樓打探消息。

  坐起身子,蝶希躡手躡腳的溜下床,拿了件外衣披上走到椅子坐下。

  也不知道怎麼了,一來到蘇州城,她就變得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其實,她多少也明白自個兒心裡在煩什麼,這些日子,她雖然跟著棣樊餐風露宿,過得好困苦,但卻是她有生以來最快樂、最無憂無慮的日子。

  她放縱自己對他的感情,不去想他有妻有兒,也不去想他究竟是什麼來歷,她只是把握住可以跟他在一起的每個時間。在經歷過生死的掙扎,能夠珍惜現在所有的一切比什麼都來得重要,可是這一切總會結束,等這兒的事情告一段落,他就會送她回揚州城,他們到最後還是得分道揚鏢,而曾經所擁有的一切,也只能當作是夢。

  明知現在的一切只是夢,她卻捨不得醒過來,尤其歷經這麼多事情,她真希望自己可以一輩子待在這場夢裡,永遠別清醒過來,她知道這個想法很自私,完全沒替棣樊的妻兒著想,可是,哪個人不自私呢?她很平凡,也希望自己是他的唯一,一生一世跟他相隨啊!

  蝶希忍不住幽幽的一歎。

  「怎麼了?」

  回過身,她眷戀的迎接棣樊關懷的目光,「我吵到你了?」

  「你一不在身邊,我就睡不著。」在她身旁的椅子坐下,他溫柔的將她轉過來,「你心裡有事?」

  搖了搖頭,蝶希強顏歡笑,「我心裡會有什麼事?」

  「那怎麼不睡了呢?」

  「初到陌生的地方,總是比較難以入眠,而且也不知道外公和翠兒現在怎麼樣,我從來沒有離開過翠兒的身邊,我這麼突然一走,她這會兒一定擔心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別想太多,再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去看他們。」

  聞言,蝶希神色一變,一回到揚州城,也就是他們分開的時候。

  「蝶兒,我……」棣樊欲言又止,衝動的把她摟進懷裡,他真想不顧一切的帶她走,讓她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邊,可是任務未完,這一路上還會發生什麼,他也不能預知,萬一再有什麼危險,他真怕危及到她;再說長途跋涉,一路南下,她身子骨吃得消嗎?

  「怎麼了?」

  「也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等這兒的事情都辦妥,我們在這兒多待個幾天,讓你見見這兒的風光,不知道你覺得如何?」

  「你說什麼都好,我沒意見。」

  撫著她的鬢髮,棣樊輕聲的說:「這些天你都沒好好休息,早一點歇著。」

  蝶希點了點頭,在他的攙扶下回到床上躺著。

  然而煩惱悠悠,終究令她難以成眠……

  「爺!」一看到棣樊,仲軒激動的握住他的手,「您還好嗎?我聽揚升說,你們在半路上被追殺,您還受了傷。」

  「一點小傷,早就好了,你呢?一個人在這兒還好嗎?」

  「爺,托您的福,我很好。」望向棣樊身後的蝶希,仲軒恭敬的招呼道:「蝶希姑娘。」

  蝶希笑著點頭回應,體帖的說:「你們坐下來慢慢聊,我到花園透透氣。」

  「去透透氣也好,不過,不要待太久,外頭的風大,很容易著涼。」說著,棣樊取了件披風幫她套上。

  「你放心,我會注意自己。」

  等蝶希離開房間,棣樊走到椅子坐下,「仲軒,坐下說,這兩天揚升四處找不到你的人,我還擔心你出了什麼事,原本打算今晚上撫台衙門探個究竟。」

  仲軒跟著落坐,細細說來,「我潛入撫台衙門偷到了何雲峰的賬冊,還搜到幾封信,所以這幾天何雲峰派官兵在城裡大肆搜索,我不敢上茶樓,怕何雲峰一急,見人就抓,我為了安全,就一直躲在客棧,後來想想,總不能一直在客棧躲著,便改了裝,上街四處打轉,見到揚升從一家茶樓出來,這才知道你們已經來到蘇州。」

  「你搜到何雲峰收賄的證據?」

  點了點頭,仲軒連忙取下綁在身上的包袱,攤開來道:「這賬冊上清清楚楚的記載汪承道送了多少的銀兩、多少的珍珠寶石給何雲峰,還有一封信是他派人問的一張畫像,上頭畫的正是爺。」

  棣樊完全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怪不得何雲峰認得我,他知道事情鬧大了,才派人追殺我。」

  「爺,這外頭到處是官兵,您最好不要出去,就待在客棧裡頭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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