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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她究竟是怎樣的女子?如此的灑脫、如此的雲淡風清,教他情不自禁的佩服,也教他為她深深折服,心疼不已。

  「蝶兒,我……」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這不是你的錯,忘了吧!」

  「你……也會忘了嗎?」忘了什麼?是忘了她失去清白,還是忘了那一夜?他也不清楚自己盼的是什麼。

  蝶希淡漠的一笑,「我連記憶都沒有,當然不會記著。」

  也對,她被下了藥,意識模糊不清,又怎麼會記著那一夜纏綿的點點滴滴?可是……他很自私,他並不希望她忘了。

  「你可以走了。」

  他是該走了,卻捨不得走啊!棣樊眷戀的看著蝶希,他的瀟灑一碰到她,也只能是牽牽掛掛。

  正當他難分難了的掙扎時,翠兒的驚叫聲傳了過來。

  她護衛的沖到蝶希面前瞪著他,一副劍拔弩張的叫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你想做啥?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欺負我家小姐,我就跟你拚了……」

  「翠兒,不可以對江公子無禮!」

  「小姐,他……」

  蝶希隨口胡謅,「江公子有事前來請教我。」

  半信半疑看著棣樊,翠兒沒好氣的質問道:「你有什麼事?」

  「我想請教一個人。」他從容不迫的回答。

  「誰?」翠兒似乎打定主意追問到底。

  「這……」

  「說不出來了是不是?」翠兒冷哼一聲,想騙她,哪有那麼容易?

  搖了搖頭,棣樊溫文有禮的說:「這件事很重要,不能有任何風吹草動走漏消息。」

  不太懂他的意思,翠兒皺了皺眉頭。

  蝶希聞言,這才知道他不是說著玩的,「翠兒是自己人,她懂得輕重,你有事直說無妨。」

  「我想知道汪承道。」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棣樊一眼,才慎重的交代,「翠兒,你去把門關上。」

  見氣氛凝重,翠兒順從的點點頭,趕緊把房門關上,把端來的包子點心擱在桌上

  蝶希走到椅子坐下,「請坐,你想知道他什麼事?」

  棣樊求證道:「傳言汪承道同知縣勾結,放縱兒子為非作歹,真有這麼一回事嘛?」

  「這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不知你曾否聽過這麼一說:『商賈之稱雄者,江南則稱徽州。』我曾聽娘說過,徽商是南方最具有實力的大商團,兩淮鹽場就是由徽商把持,汪承道出自徽州,知縣又豈會不買他的賬?」

  無奈的一笑,她接著又道!「汪箕寒曾經淫虐丫鬟致死,可是報了官,知縣卻以丫鬟不甘吃苦,自縊結案。汪箕寒犯下的罪狀罄竹難書,知縣不是不辦,就是草草了結,教一般的小老百姓見到他,也只能避而遠之,就怕惹禍上身。」

  「知縣既是個貪官,為何沒有人上告巡撫?」

  「你有所不知,只怕這江蘇巡撫也是一丘之貉。」

  眉一蹙,棣樊謹慎的問:「這話從何而來?」

  「我外公曾經幫汪承道治病,有一回江蘇巡撫派人送信給他,外公當時並不知情,汪箕寒一時心急,不小心說了出來。」

  棣樊心情頓時一沉。

  「我不明白你問這些做什麼,不過我要提醒你,汪承道不像汪箕寒只懂得吃喝玩樂,他這個人詭計多端,聰明得很,聽說他還勾結一些海上盜賊,專司走私貨物的買賣,這個人……你要小心一點。」她真沒用,就是無法抗拒自己對他的關心。

  「蝶兒!」棣樊悸動的看著她,真恨不得自己可以將她摟進懷裡。

  「可以告訴你的,我全都說了,若是沒其他的事,你還是請回吧!」

  「我……」他還想說什麼?他身負重任,還有許多事等著自己去做,他怎能再兒女情長?

  心一狠,棣樊起身告辭,「多謝你的相告,我走了。」一如他悄悄的來,此刻亦無聲無息的離開。

  終於還是走了!蝶希悵然的一歎,不等翠兒嘮叨,逕自拿起她端來的包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早準備好接受棣樊的責備,可是左等右等,等了三天,揚升什麼也沒等到,一見棣樊眉頭深鎖,心事重重,他忍不住先開了口。

  「爺,您心裡有氣就直接說出來,揚升甘願領罪。」

  「誰說我在跟你生氣?」那一夜他心甘情願的沉溺,又怎能指責揚升不對?就因為明白自己也有錯,他才無法義正辭嚴的怪罪揚升。

  「爺什麼話都不說,難道不是在跟揚升生氣嗎?」

  棣樊笑著搖搖頭,「我是在想如何處置汪承道的事,跟你沒關係。」同蝶兒談過之後,他更明白自己不能放過這些禍國殃民的貪官污吏,汪承道勾結盜賊,賄賂貪官,這萬一連成一氣,豈不是成了他們大清王朝的禍根?可是,若想將他們一網打盡,不能不好好的算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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