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佟 > 誰在王府不挨刀 | 上頁 下頁
三七


  緊接著喜娘伺候兩人喝下合巹酒,至此算是禮成了,不過,這不代表戚文懷可以就此待在房裡,外面還有一堆賓客等著敬酒,他只能體貼交代幾句便轉身走出去。

  芍藥忙完儀式,接下來忙著卸下身上的東西,最重要的莫過於洗去臉上厚厚的新娘妝,然後換上一身簇新的大紅常服,重新整理頭髮,至此,她終於覺得緊繃的身子可以動了,也才發現房裡除了瑞雲和瑞雪,還有兩個丫鬟,可能是王爺的阽身丫鬟。

  「你們叫什麼名字?」

  「回王妃,奴婢是春桃,她是春杏,是王爺吩咐奴婢們在這兒伺候王妃。」春桃和春杏顯然是訓練有素的丫鬟,仿佛沒瞧見芍藥臉上的疤痕,不過同時在心裡發出讚歎,即使臉上有疤,依然奪不去她的豔麗。

  芍藥與她們閒聊幾句,都是關於王爺平日的生活作息,而一直在外頭料理行裝箱籠的楊姑姑推門走進來,後面跟著幾個婆子丫鬟,端著幾道點心吃食。楊姑姑是宮裡派給芍藥的敎習嬤嬤,卻是戚文懷的人,過去伺候香貴妃,香貴妃病倒時便在戚文懷安排下進了尚食局。楊姑姑相當有見識,與芍藥很快就培養出默契,芍藥也用的習慣,既然身邊缺個管事嬤嬤,索性帶來甯親王府。

  楊姑姑將點心吃食二擺上桌,只留下瑞雲和瑞雪,其他的人全打發出去。

  芍藥餓了,瑞雲和瑞雪也餓了,反正沒有外人,就盡情飽餐一頓。

  吃飽喝足,忙累一天的倦意立刻襲來,芍藥不由得打起瞌睡,不過她也知道這會兒還不能睡,王爺隨時會進來,因此努力支撐眼皮,就這樣搖搖晃晃,時睡時醒……

  「是不是累壞了?」

  芍藥驚醒過來,見到戚文懷近在眼前,漆黑的雙眸閃爍熾熱光芒,睡意瞬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心慌意亂……她輕啟朱唇,卻只能捕捉到幾個字。

  「醒酒湯……」戚文懷顯然很開心見到她傻不隆冬的樣子,輕聲笑了。

  「我喝的不多,高成將酒偷偷換成茶,不過身上潑了不少酒。我先去沐浴,你也準備歇了吧。」

  這會兒她終於想起接下來的洞房花燭夜,緊張的感覺又回來了,以至於瑞雲和瑞雪為她卸下釵環簪翠,換上一身綿軟的褻衣時她都像個呆娃娃。

  當紅色的幔帳放下來,這個世界只剩下他和她。

  「這一刻,我等了好久好久。」戚文懷用目光細細描輸她的眉、眼、鼻、唇,還有那道深刻的疤痕……每次見到,想像當時的切膚之痛,他就心疼。

  芍藥嬌羞得臉都紅了,張著嘴巴想說什麼,可是腦子一片空白。

  「從今以後,你是我的妻,我來守護你。」

  「王爺……真的不怕嗎?」見到她臉上的疤,就會想起她的出生帶著不祥之兆,他還是皇子,難道不怕她會拖累他嗎?

  戚文懷明白她的意思,笑著道:「若因為他人的一句話就怕了,我豈不是什麼都不用做了?」

  別人不會困住你,唯有你能夠困住自己——這是爹經常對她耳提面命的話,豈不是在說這個道理?不是因為他人的一句話有多可怕,而是因為自己的怯懦讓敵人的一句話變成最可怕的武器。

  「我不會拖累王爺。」

  「傻瓜,我不怕你拖累。」

  「我很認真,我會幫助王爺。」

  眼神一暗,戚文懷的聲音轉為低沉。「知道我最需要你的幫助是什麼嗎?」

  「……王爺需要我幫助什麼?」她感覺氣氛變了,帳裡變得很悶熱,好像有什麼事將要發生,可是又不確定。

  「需要你讓我享受翻雲覆雨的滋味。」他待她有了反應,嬌顏漸漸豔紅宛如天邊彩霞,便迅猛的低頭掠奪她的唇舌,同時上下其手,將兩人的衣裳一件件扔到帳外。

  兩人很快就裸裎相見,在她毫無防備之下,他深深埋入她的身體,她在劇痛中只能緊咬下唇。出嫁之前,母親給她講解過,也給她看過圖冊,可是,沒提過會痛得仿佛被撕裂似的,不過又好像不單單的只是疼痛,還有著難以言喻的愉悅,許久之後,她終於知道所謂的翻雲覆雨是何種滋味。

  新婚第一日,他們要先進宮謝恩,首先拜見皇上,接著太后和皇后,再去拜見後宮有地位的妃子。

  張太后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當年可是歷經政變、鬥爭,傾全力輔佐年紀尚幼的小皇帝戚宗謙漸漸掌權,才熬到如今的地位。習慣掌權,就捨不得放權,因此她處處強勢,凡事都有意見,而戚宗謙是個孝子,又顧慮張太后的勢力,因此朝堂上出現紛爭時,最後往往是以張太后的意思為主。

  早年為皇上殫精竭慮謀劃,張太后的身子早見敗勢,可是如今太子還不成氣候,看似有賢名,卻沒有斷事的魄力,有許多大臣對他不甚滿意,遲遲不肯站在他這一邊,張太后一口氣便這樣吊著,不肯咽下。

  相對于張太后,蕭皇后就顯得不起眼,性格溫婉,以賢聞名,可是在後宮就成了懦弱的代名詞。其實,張太后原本屬意榮貴妃當皇后,不過皇上不喜榮貴妃,堅持從文臣家中擇一賢德女子為後,美其名是拉攏文臣,張太后不能不允,因而遷怒蕭皇后,這可是皇上第一次反抗太后。

  蕭皇后說起來是個可憐的女人,不得太后喜歡,皇上對她又不冷不熱,甚至連榮貴妃都沒將她放在眼裡。

  榮貴妃與張太后、蕭皇后都不同,她沒有張太后的精明內斂,沒有蕭皇后的溫柔婉約,她是一個張揚跋扈的女人,這也不難理解,在張太后的縱容下,怎能不養成她目中無人的性子?難怪皇上不喜歡榮貴妃,連帶著不喜歡她生的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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