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咪 > 親愛的公主殿下 | 上頁 下頁 |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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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落在身上的吻是如此炙熱,令她顫慄喘息;那撫過身軀的手是如此溫暖,令她流連眷戀。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她多麼想就這樣放任自己沉浸在他所創造出的奇妙夢境當中,可是他口中不停呢喃出的名字令她備感刺耳,忍不住想去抗拒,忍不住想要清醒過來。 他此刻愛的、叫的不是她,是星兒。 她不是帝晨星,她是帝凝月! 驀然睜開雙眼,她大口喘息地瞪視著頭頂上那隨風輕飄的紫紗床幔,心跳如擂鼓,充斥耳間,汗水混合著淚水滑落頰畔,沾濕了枕巾。 「是夢嗎?」她失神呢喃,藉由深呼吸來平緩胸口燥熱,撐起手來坐起,覆蓋身上的彩綢順勢滑落,展露出穿著白色單衣的玲瓏嬌軀。 這裡是追星閣,無名給她的房間,不是夢中的湖畔,沒有夢中的景色。 難道剛剛所看到的全是一場春夢? 心頭上的騷動尚有餘溫,手腳上的酥麻尚未消退,微微顫抖的雙手圈住自己,那觸摸過後的炙熱感還在身上蔓延遊走,眼神一黯,這身體的反應是如此真實,不像是在作夢—未知的茫然與不確定感令她有些許恐懼,胸口更溢滿了不確定感,這種任人宰割的日子真的不好過。 她想要回去,她想要回到先前的生活,她想要恢復成從容自信的帝晨星。 在這裡,她變得越來越不像她了,敏感、易怒、愛哭。 面對無名來勢洶洶的愛情攻勢,她害怕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棄械投降,臣服於他,獻上真心。 他是一名足以令人瞬間心動的男子,行為舉止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溫柔、深情、寵溺,讓她深刻地感受到,被他愛著的星兒,很幸福。 微微泛出苦笑,她不停地提醒自己:他愛的是星兒,不是她,不是她啊! 赤腳踏下床鋪,感受著腳下冰涼的石地板,她緩步來到窗邊,隨意地靠著窗臺而坐,凝視著泛紅天上高高掛著的炙熱太陽,那灑在身上的熱度,就像他用密密的柔情網住她般,令她無所遁形。 微風撩起了飄逸長髮,在眼前飛揚,迷蒙的雙眼半闔,柔弱姿態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幾分脆弱。 不,她必須堅強起來,她不能任他打敗! 閉上雙眼,沉澱慌亂的心情,再睜開眼時,已是平靜如水,清澈無波。 輕盈躍下窗臺,十指青蔥當作玉梳優雅地來回穿梭于一頭黑瀑間,最後將梳理柔順滑溜的長髮用粉紫發帶隨意紮起束在腦後,最後披上一襲粉紫長袍、同色腰帶,往日從容淡雅的帝晨星再現,她相信天底下沒有破不開的空間禁錮,只要她想,絕對沒有離不開的地方。 「不能再這樣下去,要相信自己……」她喃喃自語,建立自信心,晶亮眼中閃爍著堅定與執著,仰望著窗外泛紅的天,無邊蕪際的天。 帝晨星凝目靜氣,驀然發現前方那紅得詭異的天似有著微微震盪,產生出若有似無的漩渦漣漪,乍然抓緊時機,全身綻放金光踏空而去,直沖向那片天。 「我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都怪爺爺硬逼著我來,說什麼要為家族爭取最高榮耀,結果是將唯一的親孫女送上絕路嘛。」唉聲歎氣地將眼前魔物一刀劈成兩段,赤雲飛快地躍起身子,以躲避瞬間如噴泉般湧出的腥臭妖血。「這少主也真狠,居然對我們下格殺令,就算是考驗我們的能力,也不是這種作法啊。」 「唉,雪兒也不想瞠這渾水,偏偏雪兒的爺爺興致勃勃,以死相逼,害得雪兒不得不出現在此啊。」衣袖飄飄,裙擺蜴奶,殷雪半浮於空中,言語之間,雪白素綾翩翩飛舞飄旋,不過須臾,下方的斷臂殘肢已堆到足足有三人之高。 「哼!你們兩人退至一旁。」手持烈焰魔刀直指不停湧現的妖魔們,烈琪絕豔臉蛋猛然勾勒出嗜血冷笑,猛然一喝,烈焰如野火燎原般激射而出,轟地一聲,火光刺目,待濃霧紅光消散之際,前方只餘下足足有十丈寬的焦黑凹陷窪洞,全數妖魔燒成灰燼,風吹無痕。 「哇!你早用這招嘛!省得我們白花這些力氣。」讚歎地吹了聲口哨,赤雲打從心裡佩服。 「真不愧是烈琪姐姐,果然有未來魔後的風範。」殷雪笑臉盈盈地飄然落地。 「兩位謬贊了。」俐落地收起手中魔刀,烈琪紅唇微勾,稍稍融化了臉上的冷漠。「赤雲,你尋到了謎城的方位了嗎?」 「憑我敏銳的直覺,應該就在此處了。」赤雲纖纖素手對著虛空一指,隨意說道。 環視周遭,新舊不一的白骨碎片層層疊疊散鋪在無邊無際的平原上,據傳此處為萬年前天魔大戰的古戰場之一,妖魔界稱之為白骨平原,多少仙人、魔人葬身於此,充滿無盡的怨氣與不甘,是處大凶之地。 「唉,這麼陰森恐怖的地方怎麼住人啊!每天看著這一地的白骨,晚上都要作惡夢了呢。」殷雪清麗脫俗的臉蛋微微泛著輕愁,所以說,她實在對陰陽怪氣的男人不感興趣啊。 「就是這了嗎?」烈琪心中隱約泛著期待。自從數年前於幽冥境驚鴻一瞥之後,她就不曾再見過他一面,卻早已為他傳頌妖魔界的輝煌事蹟而傾倒。為此,她不斷地超越自我,修煉提升妖力,只求能跟隨上他的腳步,與他並行。 終於,到了見面的時刻。 「暗魔族烈琪求見少主!」雙手交握一拱,烈琪對著虛空揚聲說道,靜默半晌,沒有任何回音,她不死心地再高喊一次求見,依舊沒有回應。 「赤雲,你會不會搞錯了?」輕蹙眉頭,烈琪心中略有不滿。 「不可能。肯定是這裡了。」赤雲悠閒地坐在一堆白骨上,順道還翹起修長嫩白雙腿,晃啊晃,顯得萬般愜意。「可能少主不歡迎我們,所以才不搭理吧。」 反正她已盡力過了,若無功而返,爺爺也不能說什麼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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