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玫 > 逃婚狐精 | 上頁 下頁
三十三


  「我愛的不是白蓮的法力。」他一個字一個字從心坎裡說出。「我愛的是她,白蓮。」

  「啊?」她著實嚇到了。「那你為什麼讓她走?」

  「真的不讓她走又怎樣?只會讓她更痛苦。」他歎了口氣。「這就是緣分啊!」

  「緣分……」她偷偷地瞧他一眼,沒有正面地回應他的話。

  手上的鮮血還是不斷流著,但沒有心裡的血流得多。

  白狐村

  「爹,別打了,大姊會被你打死的!」白荷趕忙搶奪白父手上的木棍。

  「讓我打死這個逆女!一個什麼都好的丈夫不嫁,偏偏嫁給這一無是處的凡夫!」白父看到劉慶就一肚子火。「還為他喪失道行,真是白養你了。」白父又加重了手勁狠狠地打著白蓮。

  「爹,都是我不好,您就放過白蓮吧!」跪在一旁的劉慶連忙過來護著白蓮,白父順勢也朝他身上打下。「不准叫我爹,你不配!」

  「爹,大姊已經嫁給劉兄了,現在黑曜兄也讓步,您就成全他們吧!」楊椿已經看不下去。

  「是呀,爹,您就成全他們吧!」白菱也趕忙幫腔。

  「住口,你們一個一個都想氣死我!」白父氣得將棍子丟在地上,將視線轉向滿臉淚痕的白蓮。「蓮兒,我再問一次,你當真要嫁給這個人?」

  「是。」她語氣微弱地回答,但聲音中帶著堅毅的力量。

  「蓮兒,就算被逐出家門你也要嫁給這個人?」

  「是。」第二次的答案還是肯定。

  「滾。」白父將頭別了過去:「劉慶,你把白蓮帶走,我沒生過這個女兒。」

  「爹!」劉慶急急地叫苦;她這麼虛弱哪裡能走山路呢?「白蓮受的折磨已經夠多了,請您別為難她。」

  「住口,這裡哪有你說話的餘地?」白父眼中冒出怒火。

  「相公,既然爹開口了咱們就走吧!」她轉向白父磕了幾個響頭。「爹的養育之恩,孩兒來世再報。」

  「有你這種逆女折騰一次就夠了,不必再來一次。」白父轉過身去冷酷地說著,但眼眶已經濡濕。

  「娘子,你不能離開呀,你身子骨這麼虛,哪裡走得了路?」他心疼地將她從地上扶起,「你留著吧,我走便是。」

  「相公,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死而無怨。」她深情款款地說。

  「住口,不准再說了。」白父悄悄擦去臉上的淚痕才轉過身厲聲喝道:「現在就給我滾!」

  白父一展袍袖,白蓮跟劉慶就瞬間消失。

  「爹,您把大姊送哪兒去了?」白荷關心地問道。

  「他家。」白父指著楊椿說完後歎了口氣。「讓蓮兒吃吃苦頭,她就會放棄劉慶了。」

  「爹!」事情哪有這麼簡單?

  「荷兒,你給我盯著蓮兒去,有什麼動靜立刻回報。」白父下了命令。

  「是。」領命後的白荷走出家門,一道黃色的身影消失在白狐村裡。

  「這兒是哪裡?」劉慶握著白蓮的手站在一棟荒廢已久的房子前。

  「不知道……」她只覺得好累。

  「不曉得能不能住人。」他走上前去推開門扉,房中已經堆滿了灰塵。

  應該很久沒人住過了。

  「娘子,咱們在這兒湊合一夜,明日我帶你上眉州城去投靠堂兄,就用不著吃苦了。」他扶著她纖弱的肩膀安慰著,她應該沒吃過苦。

  「我想起來了……」她朝屋子打量一番後說道:「這兒是妹夫的家。」

  「妹夫?」他思索一番恍然想起。「是楊兄的家?」

  「嗯。」她嘴角揚起一絲笑意。「爹真好,特意送咱們來這裡……」不知不覺中眼淚又不爭氣地從眶中墜落。

  「娘子……」見她落淚就覺得心疼。「都是我不好,爹才會將你趕出家門。」

  「不是,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她趕緊拭去眼淚強顏歡笑。「再苦的日子都熬過去了,誰還在乎能不能待在家裡?」她只想跟他在一起。

  「可是……」住在這種破房子真的委屈了她。「明兒個就去投靠我堂兄去!」眼中閃過一絲落寞,自己永遠給劉廣找麻煩。

  她察覺他眼中的無奈了。「相公,你與你堂兄感情不睦嗎?」

  「沒這回事。」他用衣袖拂去椅子上的灰塵扶她坐下。「我與堂兄感情深厚。對了,當初在遇見你之前就打算要主投靠堂兄?」他說著說著自己又心虛起來。

  「是這樣嗎?」從他閃爍的眼神中讀出他不願意寄人籬下。

  「當然……是。」現在已經不是面子問題,因為牽扯到了她。

  他被說成怎樣都沒關係,但是絕不能讓她吃苦啊!

  「算了。」她搖頭露出一個美麗的笑容:「我覺得這兒很好,就留在這裡吧!」不想讓他違背自己的心意。

  「可是娘子……」住在這兒可是很苦的!何況他們沒有經濟來源。

  「已經走到這光景了,再苦我也能捱。」她信誓旦旦地說道,「只要能跟相公在一起……」

  「娘子!」他感動地摟著她的肩膀。「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噯,傻相公。」她誇張地歎了口氣。「你還分不清我何時說真話,何時說假話嗎?」  他滿心歡喜地將她從椅子上一把抱起。

  「相公!」她吃了一驚。

  「咱們去歇息吧,夜深了。」他邁開大步朝後邊走去。

  「可是咱們還不知道房間……」她趕緊提醒他。

  「找嘛!今兒個月亮這麼大,難不成……」他抱著她走了幾步不小心滑了一跤,她整個身子跌在他身上。

  「哎呀!」她叫了一聲。

  「怎?有沒有傷到?」他趕緊將她從地上扶起。

  「沒,我跌到軟墊子上,怎會傷到?」她面帶微笑地回答。

  「娘子,等會兒進房後……」他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誰當軟墊子還不知道呢!」

  「相公!」她怕羞地在他胸前捶了一拳,又將身子倒向他的懷中。

  屋外,銀白的月光灑滿了大地,這是屬於秋夜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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