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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芷涵別過頭回避他的注視,隨意找了個理由敷衍:「那是為人母親應該做的事。」

  「你非得用這個理由來阻止我的道謝嗎?」尚晟無奈搖頭,他又忘了她的身份是「母后」。

  芷涵沉默了。她是因為愛他才不忍見他死亡,但她卻不敢表白內心真正的想法,再說過幾天他就要立蘇兆的女兒為後了,她怎能以愛為名與他糾纏?

  尚晟看她不開口,也就識相地不再追問下去,直接轉移話題。「太醫說沒傷到要害,不過還是要好生靜養傷勢才能痊癒。」

  芷涵靜靜點頭。只要能保住他的命就夠了,至於有沒有被傷到要害她倒是一點也不在乎。

  尚晟以為她聽進去了,又繼續說道:「太醫說要用幾味比較難見的藥材,我已經命人去取了。」

  芷涵邊聽邊皺起眉頭。既然沒傷到要害,何必用到什麼難見的藥材?「只不過是皮肉之傷,何必如此勞師動眾……」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忿怒的尚晟打斷了。「胡說!雖然是皮肉之傷,也要小心調養才是。」如果今天受傷的是他,他自然不會如此在意,但受傷的人是她,他必須極力避免任何危險發生。

  「陛下多慮了,我……」

  芷涵還想勸阻他,但話頭再度被打斷。「好了,你別再說話,多多休息才是。」尚晟命令道。

  曉得再說什麼也沒用,芷涵只有依言躺下了。閉上眼睛的同時說道:「陛下請慢走。」她示意他先離開。

  想留在房中的尚晟歎了口氣,無奈問道:「你嫌我在這裡礙眼嗎?」他想時時刻刻呵護著她。

  「不,只是我怕如果您待在這兒,會有一些不好聽的事情流傳出去……」芷涵把心中的考慮說出,她不能讓他的名譽受到損害。

  「嘴生在別人臉上,他們愛說就任他們去說,我不在意。」尚晟聳聳肩,反正他已經忍耐夠久了,現在是因為她受傷他才好不容易能以「盡孝心」為藉口和她多親近些,哪能被流言蜚語阻礙。

  「可是……」芷涵還是不放心。

  尚晟逕自握住她的手,像是宣示又像是保證般說道:「反正總有一天我會娶你的,看誰還有話說!」

  「陛下……」芷涵趕緊阻止他。那是不可能的事啊!他們之間有一道由身份構築成的圍籬,無論如何都拆除不了。

  「別再囉嗦,快休息。」尚晟放開手後命令道。他當然知道要達成這個誓言有些困難,不過即使要逾越倫理的尺度他也要放手一搏。

  芷涵無可奈何地只有依言閉上眼睛。

  尚晟踱步到窗邊,等確定她睡著之後才悄悄坐在她身邊。

  他低頭俯視她熟睡的姿容。這原本是他所能獨享的美麗,沒想到她竟成了他的母后,讓他想擁抱、想親吻她時都要在情感與理智間掙扎不已,最後還是在道德的約束下克制了衝動。

  而現在他就坐在她身旁,沒有人會看見他對她做了什麼。

  他情不自禁的讓自己的臉與她的臉更加接近,她那兩片紅唇依舊鮮嫩得猶如春季綻放的花朵,誘惑他將唇貼於其上汲取芬芳。

  他緩緩貼近她的臉,等快吻上她的櫻唇時才發現自己在做什麼。

  「不行!」他連忙將頭別了過去。他差一點就要越界了,如果這道防線沒有守住,下一回他要的就不只是吻了。

  他撫撫胸口,急促的心跳逐漸恢復正常了。這時他又不禁責怪起自己的懦弱。為什麼不敢吻下去?身為一國之君的他竟然連吻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要擔心被人譴責,實在太可笑了。

  就在此時,在夢中的她嚶嚀一聲,綻出一個相當甜美的微笑。

  他也跟著她笑了,也想知道她究竟夢到些什麼,希望能走入她的夢境與她一同分享喜悅。

  打定主意後,他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睡了一陣後,芷涵醒來了,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尚晟像昨夜一般在床邊打盹,不自禁笑了。

  她看著他的睡臉,不知不覺想起今晨的情景,心頭猶如小鹿亂撞般悸動起來。今晨她居然想吻他呢,幸好丞相來請他上朝,否則她就偷吻了他。

  這樣的意外不能再發生。她使盡力氣掙扎起身,雖然胸前的傷仍隱隱作痛,但她總算離開了床鋪。

  她緩緩站起後才發覺房中的空氣有些涼了,即使時序進入了夏天,夜裡的風依舊沁涼。

  她轉身看睡著的尚晟,不曉得他會不會著涼呢?為了避免他染上風寒,她將掛于床邊的皮裘輕巧地披在他身上,深怕弄醒了他。

  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她轉身走向窗邊。她想看看夜闌人靜時的天空是不是和從前一樣綴著燦爛的星子。

  就在她抬頭望向天空的同時,忽然感覺肩上增加了一點重量,回頭一看,是尚晟,他把披在身上的皮裘分了一半給她。

  「涼了,這件皮裘我們一起穿。」尚晟深情說道。她披衣的動作儘管輕巧,但依舊驚醒了他。

  「陛下,被人看到就不好了。」芷涵趕緊推了他一下。他怎可以將她裹在懷中與他共享皮裘的溫暖?只要一想到這皮裘裡有他的體溫,她就不由自主臉紅了。

  「看到又怎樣?」尚晟又將皮裘披在她身上,他才不在乎有人看見呢。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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