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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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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涪湄就好。」涪湄終於放開了這個底線,決定讓他直呼她的名字。 「呃……嗨,涪湄你好啊!」詠翔一時之間還無法適應這個陌生的稱呼,口吻顯得有些生澀。 「那我可不可以叫你詠翔?」涪湄提出對等的要求。 「呃……當然好啊,涪……涪湄。」詠翔緊接著發出一連串毫無意義的傻笑,原因是被她突如其來的親昵沖昏頭了。 「詠翔,你看我今天貼的留言了嗎?」這才是涪湄打電話來的重點。 「看了,很好。」 又是這簡短的肯定!涪湄對著話筒輕笑,只要聽到這兩個字,她明天就有繼續工作的動力了。 「不過……你文章最後那句『在中山大學防波堤上,與他共度的那個夜晚』是什麼意思啊?」詠翔要她提出解釋。 「就是那個意思嘛!」涪湄不敢明說。在她體驗了今夜淡海的寒冷後,頓時想起和他在港都海邊一面吃著關東煮、一面拋棄回憶的夜晚。就是從那刻開始,她察覺自己藏在內心的愛情仿佛又被喚醒了——被他這個當時她認識還不到二十四小時的男人。 「你這樣說好模糊喔,我聽不懂。」詠翔還是一頭霧水。 「我的電話卡又快沒了,拜拜。」涪湄用最快的速度掛斷電話後,心跳還是驀地加快了,臉上還感受到明顯的燥熱。 怎會不小心把那句心裡的話寫出來呢?又怎會讓他察覺了呢?以後她貼留言前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要輕易流露出感情……不過不含感情的文字連自己都感動不了了,還想感動讀者、甚至編輯嗎?涪湄重重地呼了口氣,好象怎麼做都不能臻于完美。 還是照直覺來吧,總之船到橋頭自然直…… 再一次被她用電話卡作藉口規避問題了!詠翔切斷通話後真是感到無比的沮喪。難道她就不能坦白一點,把藏在心裡的話說出來?害他現在有股進退不得的感覺,不知道該向她表白、還是保持他們之間讀者、網友、主客的關係! 如果中山大學防波堤上的那個他說的是他——秦詠翔,他就會…… 「鈴……鈴……」 討厭的電話鈴聲吵斷了他的思緒,他不耐煩地接起電話。 「喂?」 「我啦。」是家珍。 「塗家珍小姐,你知不知道現在很晚了?」雖然知道遷怒是不對的,詠翔還是忍不住語帶微怒。 「我知道啊,只是想問一下,你明天晚上有沒有空?」家珍倒沒什麼其它反應,語氣還是像從前一樣的自然。 「我要顧店。」詠翔當然沒空!他是個沒有午休、沒有假日的可憐租書店老闆! 「喔。」家珍的聲音聽來懶洋洋的。 「有事嗎?」詠翔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他知道她不會無聊到沒事打電話找他聊天。 「呃……明天我生日啦,既然你要顧店就算了,拜。」 「等一下!」詠翔在她掛電話前叫住她。「祝你生日快樂。」「謝謝,我會帶蛋糕給你吃的。」 放下話筒後詠翔有股難以言喻的錯愕,他是不是忽略了一直待在他身邊、默默給他加油打氣的人了? 他將身子投到床鋪,斜睨牆上的月曆,距離家珍所說的一個月只剩二十六天了。 留言人:流浪的雲 留言主題:北投,追憶 留言內容: 「春夜的雨水滴下來,冷霜霜滴在這條無情的無尾巷,春夜的北投是酒意,是回憶……」 屬於溫泉鄉的女子,有著悲哀的身世,這首「再會吧!北投」簡單而細膩,卻唱出了屬於溫泉鄉女子的無奈。 民國六十八年北投禁娼,溫泉鄉從此沒落;三十年前的北投風華,剩存于已然剝落的殘瓦中。 聆聽如春雨般細綿而微冷的往事,即使全身浸在溫暖的池水中,我還是察覺到臉上的濡濕了。這究竟是心疼過往不堪被逗出的淚水,還是被熱氣蒸出的汗水? 「來來來,牽我的手,勸你一杯最後的紹興酒,我沒醉,我只是用我一生的幸福鋪著你的溫泉路,鋪著這條破碎的黃昏路……」(詞:陳明章) 隨著潘麗麗的歌聲,我仿佛走進了歷史,朦朧淚光中見到歌詞中那位美麗的新嫁娘,含著淚水向昔日姐妹淘訣別的模樣。 湄向北投風光敬酒的午後 貼完這篇留言後過了兩個小時,涪湄打了Good書城的電話,但只聽到一連串嘟嘟聲響,沒人接聽。 現在不是才晚上八點而已,難道詠翔就關門了?她一轉念,撥了他的手機,入耳即是他熟悉的嗓音。 「喂?」 「詠翔,我是黃涪湄。」 「涪湄啊……」詠翔的音量突然降低。「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今天晚上怎麼不開店做生意?」涪湄好奇問道。 「有事。」詠翔不願明說自己來參加家珍的生日Party了。「有事怎麼不找家珍幫忙呢?」涪湄更好奇了,他不是習慣麻煩家珍了嗎? 「呃……家珍今天晚上加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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