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玫 > 小妾別作怪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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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他都和她同床共枕,聞著她的體香,消除忙碌了一整日的疲勞。此外並沒有更多輸矩的動作,只是細心的呵護她。 她也不再如驚弓之鳥,漸漸的會等待著他,甚至期待著他。 白天他仍然帶著時得四處巡視,三教九流、販夫走卒、達官貴人,他都要交際應酬。 這是他的私心也是嫉妒心——他不喜歡時得和她太過於接近。因此,他另派了三名家丁守在院落外。 她的傷勢已經完全復原,只除了頸上那淡淡的粉紅色疤痕,證明她曾經在鬼門關前徘徊過。 這日,暮色深沉,她以黃海子泡了茶,芬芳的香味淡而不膩,而後再用託盤端著兩杯茶往書房前進。 無論她是小小還是聽兒,一切幾乎都沒變。不過雖然她不用再做粗活,還是需要善盡本分的服侍他。 她舉手敲門,是時得應的門。 「我來。」時得接過她手裡的託盤。 伍學瀚在筆墨間抬頭,正巧見到她對時得盈盈淺笑。 「時大哥,茶要趁熱趕快喝,這可是剛曬出來的花葉,很好喝的。」她看著時得說。 伍學瀚幹坐著,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謝謝。」時得對她回以淡笑。 雖然注意到伍學瀚的眼光始終不離她身上,她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她笞應過要泡黃海子給他喝,卻找不到理由,只好藉由時得的手。 「那我下去了。」她還是綁著兩條麻花辮,穿著屬於小小的粗布衣裳。 她並沒有因為身分明朗化而有所改變,況且這些日子,伍學瀚也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任何屬於夫妻間的話,她覺得還是當小小比較好。 伍學瀚沒有留她,看著她來又去。 時得將一杯茶放在他的桌上,端起另外一杯享用著。 「聽兒倒是對你挺好的,開口閉口都是時大哥。」他沒有察覺到自己話裡的酸味,可時得這個局外人卻是聽得分明。 「聽兒對大少爺也很好。」 「是嗎?那茶好喝嗎?」 「大少爺自己喝看看,不就知道茶好不好喝了?」 伍學瀚沒有喝茶,卻站了起來。「她怎麼只招呼你,卻不招呼我?」 「這你得自己去問聽兒。」 伍學瀚往外走,「是呀!我倒要聽聽她怎麼說?」 時得不表示意見。「反正我們事情也談完了。」大少爺雖處事俐落、行事果斷,卻看不出自己已經深陷紅塵男女都會經歷的感情漩渦裡。 伍學瀚看了時得一眼,竟跟他吃起醋來。「讓桃花將晚飯送到我的房裡。」 「是。」看來今日聽兒是想躲也躲不過了。 沒錯,他在她的心中只是大少爺卻不是夫君,這樣的事實讓伍學瀚覺得很不舒服。 來到她的房間,他沒有敲門,逕自推門而入。 聽兒正在做鞋,裁剪好的鞋形就擱在桌面,手裡拿著針線,正在縫合鞋面。 她聽見開門聲,不用抬頭也知道是伍學瀚,只有他才會入她房如入無人之處。她擱下手裡的針線,起身相迎。 「大少爺!」 「我來討茶喝的。」他灑脫一笑。 「呃?」她不解。 「剛剛你只有請時得喝茶,卻沒有我的份,我可是你的夫君呀!」 「我有倒兩杯茶。」一聽到夫君兩個字,她就渾身不對勁。 「我喜歡你親手倒茶給我,我不要時得的施捨。」 她連忙拿起桌上的茶壺為他倒了一杯茶。「大少爺,請用。」那茶明明有一杯是要給他的呀! 他一口喝盡杯中的茶。「這就是黃海子?」 「嗯,好喝嗎?」 「這麼好喝的茶,下次我得先嘗,別便宜了時得那小子。」 「這麼粗糙的茶,沒想到大少爺會喜歡。」她有些受寵若驚,彎彎的眼眸裡全是笑意。 「你以為我只喝好茶?」他貼近她一步。他喜歡她淺笑的樣子。 「大少爺出身富貴。」這些日子以來,夜夜共枕下,她已經不再害怕他突然的親近。 「那你太不瞭解我了。」他將她麻花辮的發尾卷在手指上把玩著。 「聽兒若做得不好,還望大少爺多多指點。」記得三天前,他把玩她發尾時,她的心蹦蹦亂跳得十分厲害,而現在她依然覺得窘迫。 「你很容易臉紅?」不過他很喜歡。 「……」她雙掌貼上自己熱燙的臉頰。心想:還不是都是你害的。 他瞄見她桌上那男鞋的布面。「你在做鞋?」 「是呀!幫時大哥做的。」 這下可掀翻了他滿心的醋罎子。 「幫時得做,卻不幫我做?」溫和的假像下藏著隱隱的怒火。 「我粗手粗腳,怎配給大少爺做鞋?」她說的是實話。 「你什麼時候看我穿華衣、吃美食?什麼時候看我揮霍無度?」他迭聲質問,原本卷住她秀髮的長指改扣住她小巧的下巴,逼她非得面對他的俊臉。 「我……我只是個騙徒,承蒙大少爺的同情,我才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怎敢踰越本分,替大少爺做鞋呢?」第一次將心中的不堪說出口,她可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 是同情嗎?她的話如五雷轟頂,貫穿他的神經。他納她為妾的本意,的確是為了減少禍害。此刻面對她的「指控」,他竟無力反駁。 可是,經過這段時日與她的相處,從小小到聽兒,他對她的感覺變了。這樣的好姑娘,他心裡是越來越喜歡;可雖然他能言善道,卻不善把情愛掛在嘴邊。 「你不是騙徒,騙婚的是你娘。你現在是我的妾,所以不准為時得做鞋,不准為天底下任何一個男人做鞋,你只能做給我穿。」他骨子裡的霸道與固執在此刻表露無遺。 「啊!」她微啟小嘴,對他的宣示很訝異。 時得對她的心,他不是不懂;她對時得的好,他也看在眼裡。他原本以為她看得見他對她細心呵護的一切,以為她知道他正在努力的贖罪;誰知她還是只把他當成主子,還是一個比時得都不如的主子。 他已經嘗過差點失去她的痛心,他絕對不能失去她。他得打開兩人之間無形的心結,不能讓她再有尋死的念頭。 那不點而紅的唇,正勾引著他深沉的欲望。再多的解釋也是枉然,他要以行動來證明一切,他不想再錯過她! 傾身,唇落。 他帶著自己的心意吻上她,昭告對她的感情。 驚慌,失措。 她宛如一條死魚,動也無法動。 她的唇是如此美好,比黃海子還要芳香百倍。他雖捨不得離開,卻還是淺嘗即止,他不想嚇壞她。 捧著她發燙的臉蛋,只見她半覆眼睫,胸口一起一伏的快跳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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