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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現在你又為了哪一件事說對不起?」他質問她。

  「每一件讓你生氣的事。」她苦澀地說。

  「在你堆砌了那麼多謊言之後,憑什麼要求我不生氣呢?」他緩緩地眯起黑眸,犀利地盯視著她靜默的小臉。

  這張臉真是奇妙,明明滿嘴謊言,明明就再一次地摧毀了他對愛情的信任,但看起來仍是一副無辜柔弱的模樣。

  她難堪地垂下眼,沒有勇氣回答他的問題。

  「可以告訴我,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在大溪地那個熱情開朗的女人?還是現在這個委屈的小可憐?」他壓抑不住內心激動的情緒,譏誚嘲弄。

  面對他尖銳的逼問,有種酸苦,涔涔從她的心底滲出。

  兩種模樣都是她性格裡的一部分,本質上她是個樂觀活潑的女孩,對生命充滿熱忱,可是一旦碰觸到她生命殘缺的那一塊,她又會自卑了起來。

  「這樣耍著我玩很有趣嗎?看我像個傻子迷戀你很得意嗎?」他怒憤的眼神恍若一頭發怒的野獸。

  他覺得謊言就像一個魔咒,緊緊纏繞住他,他越是想追求坦白真摯的感情,卻越是陷入它的咒語裡。

  「我……」她無助地凝視著他憤怒的臉。

  她微啟的芳唇散發著無盡的誘引,他帶著怒意重重地吻上她的唇,吞噬她未說出口的話語,動作既粗魯又野蠻,和過去溫柔的模樣大相徑庭。

  良久,他離開她的唇,凝視著她被吻腫的唇,厭惡自己事到如今仍受到她的吸引,即使她傷害了他的心和自尊,他還是無法停止繼續愛她。

  「可以不要再討厭我嗎?」她卑微地懇求著。

  再也沒有比被深愛的人厭惡更痛的事了,每次見到他淡漠的眼色,她的心痛得都快喘不過氣。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偽裝多久,還能假裝自己不愛他多久?

  他神情嚴酷地別過頭,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如果我的存在令你這麼痛苦,那我會徹底地從你的眼前消失。」她為他的沉默作出了選擇。

  她本來以為自己可以默默地待在他的身邊,就算不能和他戀愛,但最起碼還可以看見他、照顧他,知道他每一天都過得很好,就覺得很滿足。

  現在回想起兩人在大溪地的戀愛約定,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傻,他們的感情早在離開大溪地後,就徹底結束了,她的嘴角牽起一抹苦笑。

  既然他這麼討厭看見她,她還執著地圍繞在他身邊做什麼?

  聽到她這麼說,他的表情冷硬陰鬱,沒有開口反對她的決定。

  事實上,她的存在確實一直擾亂著他的思緒,給他一種很分裂的感覺。

  也許,分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走了,再見。」她深深地凝視著他最後一眼,拎起手提袋,離開他的屋子,也跨離他的世界。

  也許他們兩個根本不該在臺灣相遇,這樣的話,至少他們對彼此的記憶都會停留在大溪地,然後對這段感情抱有一點點的遺憾,偶爾也會淡淡的思念對方,但絕不是像現在這樣冰冷的對峙著。

  五光十色的夜店裡,空氣中彌漫著酒精的氣味,DJ在舞池播放著流行時尚的音樂,穿著時髦的男男女女隨著音樂,不斷擺弄出各種撩人性感的舞姿。

  穎潔穿著一套藍白相間的小可愛,搭上一件短到只夠蓋住屁股的白色短裙,臉上化著妝,白皙的手臂上貼著」威利啤酒」的貼紙,並跟著一群穿著同樣性感俏麗的女生穿梭在店裡。

  上星期,她終於受不了和紀行顥之間的冷戰,而向迪克反應改派其它人接任她的工作。

  她自己也明白上個月才請了年假去大溪地,之後又請假一星期趕制參加設計大賽的作品,現在又不接公司派給的案子,怕其它員工說迪克偏袒她,讓他以後太難帶人,所以乾脆把工作辭了。

  而張迪克在知道她的想法後,也只好尊重她的選擇,讓她離職。

  她想,再兩個月,等」巴黎國際時裝藝術學院」的甄選結果公佈後,不管她有沒有入選,她都想離開臺灣。

  所以趁著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裡,她在打工網上找到了酒促小姐的工作,雖然工作環境和太過清涼的制服讓她有點不自在,但看在時薪很高又有業績抽成的分上,還是牙一咬,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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