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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兩人都知道紀行顥過去為了周嫚莎付出了多慘痛的代價:兩人交往期間,他把她捧在手心上呵護不說,甚至還愛屋及烏的金援周家,幫忙償還周家的債務。

  直到周嫚莎最後選擇嫁給印度尼西亞富翁,兩人分手後,紀行顥才徹底醒悟過來。

  「拿五百萬元投資你們的戲劇?」魏格非冷嗤了一聲,態度十分不屑。」過去那幾年,行顥替她家不曉得償還了多少債,這五百萬是要來幹麼?塞牙縫都嫌寒酸,有誠意一點就把之前的錢一併吐回來。」

  紀行顥一口氣喝光杯裡的紅酒,其實他並不後悔做這些,只是無法接受他們的愛情是由無數個謊言堆砌而成的。

  他曾經愛過的兩個女人,甜美動人,但都選擇用謊言割傷了他的心。

  他渴求的其實很簡單,一份真摯坦白的愛情,但沒想到這渴求竟然是種奢想。

  「哲亞,你跟周嫚莎不是親戚嗎?不如說一下,周嫚莎的名下為什麼會突然有間公司?而且還想投資行顥的戲劇?他們周家的負債都還清了哦?」發覺到周嫚莎的動機並不單純,魏格非輕諷地說道。

  周哲亞雖然和周嫚莎是遠房親戚,但這並不影響他和紀行顥的友情。他瞟了紀行顥一眼,猶豫著該不該說?

  「我無所謂,你想說什麼就說。」紀行顥啜飲著紅酒,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周哲亞推推鼻樑上的眼鏡,輕咳幾聲,才開口說:」其實嫚莎是為了解決周爸爸的負債,才在母親的介紹之下,和印度尼西亞富商交往。她丈夫不只一口氣還清了周家的所有債務,還替她開了這間彩妝公司,但營業據點只在東南亞一帶。」

  魏格非不屑地冷哼一聲。

  「聽我母親說去年底,嫚莎的富商老公就開始拈花惹草,現在兩人好像分居中,她似乎有意把彩妝的據點拓展到臺灣……」周哲亞輕聲說道。

  紀行顥表情淡淡的,沒有太多情緒,事情都過去三年多了,他早就接受兩人愛情逝去的事實,如今周嫚莎三個字對他而言,僅像一杯淡而無味的白開水,激不起他任何的情緒波瀾,而且她現在幸福與否,也和他沒有太大的關係。

  他低頭看了看杯中的紅酒,突然想到了穎潔。

  在大溪地時,就是一瓶紅酒開啟了兩人情感上的糾葛,而如今,也讓他陷入像困獸般的窘況,明明心裡愛著她,但見到她又故意漠視她,矛盾的痛苦滋味逼迫著他的心。

  每天清晨他在彌漫著咖啡香氣中醒來,見到她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感覺有股暖流,悄悄地漫過心坎。

  她的出現勾勒出一幕甜蜜景象,那是他在心裡冀望很久的幸福輪廓,但只要一想到她的謊言與欺瞞,他的心又刺痛了起來,矛盾地掙扎在愛她與恨她的邊緣。

  想恨她,又捨不得;想愛她,卻又無法忍受被欺騙的痛苦,只好用冷淡與疏離拉出一道防線。

  魏格非一副看好戲的姿態,涼涼地說:」放著一個愛她的男人不嫁,偏偏去嫁給一個花心佬,能怨誰呢?然後現在則是想借著投資案,又來跟行顥攀關係嗎?」

  「哲亞,回絕掉她的投資,順便跟製作人說,如果演員合約確定,就可以向媒體發佈新聞稿,開始第一波的平面宣傳了。」紀行顥毫不猶豫地做出決定。

  不管周嫚莎是不是想藉由投資新戲的計劃再與他重修舊好,他一點都不感興趣。現在的他,不管在感情或生意上都不想再與她有任何交集。

  「真男人,這杯我敬你。」魏格非為三人倒了一點酒,豪氣地一飲而盡。

  三人喝了點紅酒,又閒聊了一會兒,魏格非眯起微醺的眼眸,搭著紀行顥的肩膀說:」是兄弟我才告訴你,你這個人優點和缺點都一樣。」

  周哲亞調侃道:」你是說,行顥的優點是沒有缺點,缺點是優點太多嗎?」

  魏格非瞪了周哲亞一眼,接著說道:」行顥,你這個人就是太過認真,優點是對工作認真,這是真男人的表現;缺點則是對感情太過認真,容易變成愛情裡的蠢蛋……」

  「拜託,行顥從來沒有向我問過嫚莎的近況啊,倒是你這個局外人一直關注她的消息,她到底是誰的前女友啊?」周哲亞忍不住吐槽魏格非。

  紀行顥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沒有搭腔。聽了魏格非的分析,他發現太過認真好像真的是自己性格上的缺點。

  「做人什麼都可以認真,但談感情絕對不能認真,太過認真的人註定要當輸家。」魏格非舒服地靠在沙發背上,大放厥詞。

  兩人早已習慣了魏格非偏激的感情觀,其實以前的他並不是一個對愛情冷嘲熱諷的男人,但自從他親眼目睹女友和他的弟弟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時,對愛情的態度就徹底的改變了,他遊戲人間、不屑愛情,是個標準的花花公子。

  「是是是,那請問你這個花花公子又贏到了什麼?」周哲亞對他的論調不以為然。

  「我的心。」魏格非笑道,感覺有點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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