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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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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尚諾見到丁薇光從甬道中走來,連忙掛斷電話,刪掉通話紀錄,佯裝若無其事地將手機偷偷放回她的皮包裡。 此時,服務生恰好領著鐘志權夫婦進入包廂裡。 「伯父、伯母,你們怎麼會來?」乍見鐘尚諾的雙親,薇光不禁驚呼出聲。 「聽說你答應和尚諾結婚了,所以我們特地來看看你們婚禮籌備得怎麼樣了?宴客名單列出來了嗎?」鐘母親切地拉著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那個……」薇光困窘得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回眸瞪著鐘尚諾。他怎麼可以私自發佈結婚的消息呢?她根本沒有答應他的求婚啊! 鐘尚諾故意漠視她抗議的眼神。 「薇光,還是你有辦法收服這個小子!要不是你,我看這小子還不知道要在外面飄蕩多少年才願意安定下來呢!」鐘志權佈滿皺紋的臉龐咧出一抹笑痕來。 「爸,這是我和薇光結婚喜帖的樣式,這邊還有宴客餐廳的資料,你們看一下。」鐘尚諾說。 「嗯,看來你們籌備得挺不錯的。」鐘志權看著喜帖的樣式。 「伯父,事情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薇光抽回被鐘母握住的手,試著想解釋。 「爸,我們連新房都準備好了,木柵那棟老公寓我請了設計師重新裝潢整修過,改天你們可以來坐坐。」鐘尚諾狡猾地打斷她的話,不讓她有開口的機會。 她譴責的冷眸瞪著他,胸臆間蘊起一股怒氣,但礙於他雙親在場的分上,不好發作。 「薇光,既然你們都要結婚了,也算是自家人,有些話我就開誠佈公地說出來了。這次我會答應投資尚諾的電影公司,並不是我贊成他拍片,而是看在你們的婚事上。以後,你要好好地盯住尚諾,將公司的預算審核好……」 驀地,一股怒氣從薇光的胸臆間竄上來,她心中的那團疑雲終於得到了解答。原來鐘尚諾想拿著婚約換取父親的資金,怪不得會如此積極地籌備婚事! 「以後,尚諾當導演,你就當造型師,夫妻倆一起拍部好電影,重振國片。不過也別忘了生個可愛的寶寶,替鐘家延續香火啊!」鐘母一臉期待地說著。 奔騰的怒意從她的心裡一直沁進她的眼底,她霍然站起身,拿起皮包,冷硬地宣告。 「伯父、伯母,我沒有要和鐘尚諾結婚,也從來沒有答應過他的求婚,甚至連這個結婚計劃,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薇光,你在胡說什麼!」鐘尚諾也跟著起身,試圖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她冷傲地甩開他的手,沉聲道:「還有,早在幾個月之前,他就已經把木柵的公寓賣給我了!那棟房子是我自己裝修的,也是我丁薇光所有的,與你們鐘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此時,鐘志權夫婦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我還有事,先走了。」她拿起皮包,頭也不回地走出包廂,遠離鐘家即將掀起的一陣風暴。 歐陽烈從電話裡得知丁薇光要和鐘尚諾結婚的消息後,氣憤地將話筒重重地甩在地上,頓時,機殼迸裂,散落一地。 他憤怒地癱坐在沙發上,抽起一根又一根的香煙,又從酒櫃裡取出一瓶伏特加,打開瓶蓋直接灌向喉頭,任憑那辛辣的酒液麻醉自己過分清晰的痛楚。 這段時間,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呵護她,把她像公主般捧在手心裡寵著。她無處可去時,他收留她;她生病時,他照顧她;她受傷時,他給予安慰……而她回應他的,竟是一連串難堪的欺瞞。她要他信任她,給她一點時間處理自己的愛情爛賬,結果,她只是在敷衍自己,依舊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 陽光隱遁,天色慢慢地暗了下來,他整個人籠罩在一層憤怒的陰鬱裡,灌掉了半瓶的伏特加,頹然地癱在沙發上…… 丁薇光從港式餐廳裡外帶了幾份歐陽烈喜歡的餐點,搭著捷運回到他的寓所,從皮包裡取出鑰匙,插入鎖孔,打開門板。 滿室濃厚的煙霧和刺鼻的酒精味撲鼻而來,讓她厭惡地皺緊眉宇。 她脫下高跟鞋,撳下電燈,亮晃晃的燈光倏地吞噬掉一室黑暗,將他狼狽挫敗的模樣赤裸地呈現在她的面前。 「阿烈?!」她驚呼出聲,從沒見過他如此頹廢陰鬱的模樣。 他眯緊上下眼瞼,一時之間還無法承受突如其來的光亮。 「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喝酒呢?」她將宵夜放在茶几上,走過去拾起摔落在地上的擺飾和電話。 「滾出我的房子。」他重重地吸了一口煙,從唇縫裡迸出幾個字來。 「你說什麼?」她頓了一下,旋過身,疑惑地瞅著他憤恨的臉,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滾出我的房子!」他暴吼道。 她撫著發痛的耳朵,錯愕地瞠大水眸。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她眯起眼眸,對上他殺氣騰騰的臉龐,不明白他的怒氣來自何處。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發生什麼事了!」他站起身,一步步地逼近她。「你剛才去了哪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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