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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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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汪景曜揚起一抹灑脫的笑容,提起行李,向她揮揮手。 映雨看著他走遠後,拖著行李箱,搭著手扶梯回到機場大廳,坐在長椅上。說她傻也好,她還是相信瞿牧懷會來找她。 他的書房裡遺留著那幅用她的畫複製而成的拼圖,她相信他還是愛她的,還是對她有感情。 她傻傻地坐在長椅上等待,等到雜遝的人群漸漸散去。 等到臉上的淚痕,濕了又幹,幹了又濕。 在她近乎絕望的時候,一陣倉皇的腳步聲朝她而來。 她抬起頭,一眼就對上瞿牧懷冷峻的臉龐,不顧一切地奔向他,用力摟住他,任憑傷痛的淚水溢出眼眶。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映雨將臉埋人他的胸膛,語氣哽咽。 他真的來了……她始終相信,他還是要她! 瞿牧懷沒想到她竟然會像個小傻瓜般,一直待在這裡等他。 「你還是捨不得我離開……」她抬起迷蒙的淚眼,軟軟地央求。「牧懷,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他神色緊繃,下顎緊緊一抽,艱澀地開口。「剛才療養院的人打電話來通知我,你父親因為感染肺炎,在急救過程中過世了……」 「你說什麼?」她的身體泛起一陣顫抖。 「療養院的人在你父親危急時,第一時間就打電話通知你,但你手機關機連絡不上,他們轉而通知我到醫院,他在急救無效後,宣告死亡……」 她怔怔地望著他,眼淚還懸在眼睫。 爸爸走了……原來他並不是為了挽留她而來,而是來報死訊。 頓時,她的世界一片漆黑,好像被世上她最愛的兩個人徹底棄絕了。 瞿牧懷心疼地摟住她,在辦公室時他如坐針氈不斷地看著手錶,克制來找她的衝動,卻意外接到療養院的緊急電話。 在醫院時,他見到江振達佈滿皺紋的眼角留著一滴未幹的眼淚,早已完全沒有氣息,他親自為他覆上白布,心情很複雜,糾結十幾年的恩怨終於隨著江振達的死亡而落幕。 從醫院趕來機場的途中,他只希望還來得及挽回她,讓他有機會彌補她… 她僵住一切動作,愣愣地被他摟在懷裡,感受到的不是他溫暖的擁抱,而是被徹底遺棄的寂冷。 從今以後,她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血脈相連的人,她仿佛成了失根的浮萍,找不到歸處,只覺得空蕩、茫然…… 幽冷的細雨無聲地落在山區,喪劄結束後,瞿牧懷撐著傘,體貼地將映雨護在懷裡,步出墓園,一起搭乘座車回家。 他握著方向盤,熟練地繞過一個彎道,透過後視鏡覷著坐在一旁的江映雨。 自從得知江振達的死訊後,她幾乎不吃飯、不說語,也沒有一夜安眠。那蒼白的小臉上掛著明顯的黑眼圈,原本嬌纖的身軀更是瘦了一圈,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走。 他擔心她的狀況,執意陪在她的身邊,幫她打點江振達的後事。 車子進入停車場後,他先下車,繞過車頭替她打開車門。 兩人一同搭上電梯,進入瞿牧懷的寓所裡,她脫下鞋子,拖著沉重的步伐,斜躺在沙發上。 「累了嗎?」瞿牧懷蹲下身,看著她神情哀感的小臉,低聲地問。「要不要我抱你進去休息?」 從喪禮到現在,她連顆眼淚也沒有掉,沉靜得不像平常的她,令瞿牧懷十分擔心。 他可以感受到她的疲憊,這一年多來,兩人之間發生太多事情,多到超過彼此能負荷的程度。 「明明身體好累,全身都虛軟沒有力氣,但就是睡不著……」她喃喃地說。 「映雨……」他伸手探向她的額頭,怕她著涼感冒了。 「好奇怪……明明很難過,可是卻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你好幾天沒好好吃東西了,我煮碗面給你吃好嗎?」 「我不餓。」她幽幽地歎口氣。 「不行。你好幾天沒有吃飯了,乖乖坐著,我幫你煮碗面。」瞿牧懷站起身走到廚房裡,簡單地做了一碗什錦面,放在餐桌上。 他回到客廳,牽著她的手走到飯廳,將筷子遞到她的面前。 「來,趁熱吃。」他柔柔地哄勸。 她舉起筷子,卷起麵條,送進嘴裡,瑩亮的眼睛泛起淚光。 他的溫柔令她感到心酸,如果不是父親走了,此刻她也不會待在他的身邊。 「怎麼了?」他的目光無比溫柔。 「這面跟你第一次煮給我吃的味道一樣。」她的聲音帶點鼻音,在說話的同時,豆大的淚珠滾出眼眶。 「傻瓜,因為我只會煮這種面。」他站起身,將她摟進懷裡。 她環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像個孩子般痛哭起來。 瞿牧懷心疼地撫著她的頭髮,沒有想過竟會用這種方式喚回她。好幾次,他在電話裡都想開口留住她,卻又軟弱地害怕自己沒有能力給她幸福。 「對不起……」他低啞的嗓音飽含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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