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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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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你要瞞著我?」她嬌弱又激動地嘶吼。 「為什麼要趁著我發生車禍,偷偷辦理離婚?為什麼要謊稱我們沒有關係?為什麼要把我趕出你的生活?」 她聲嘶力竭地叫喊著,氣得胸膛急遽起伏。她的心仿佛被熊熊的野火燎燒,痛得快要發狂。 她去戶政事務所查過,並沒有他們在臺灣登記結婚的紀錄;又請卓珊珊在美國的朋友幫忙到當地法院查詢,才知道他在她車禍之後,已經委託律師辦妥離婚。 一想到這幾個月全都生活在他所建構的謊言裡,這一刻,她不只怨他,更是恨他。 「映雨,你冷靜一點……」他從身後摟住她的身子,安撫她失控的情緒。她整個人虛軟無力地跌坐在地板上,沮喪的淚水溢出眼睫。 「告訴我真相好嗎?」她哽咽地抽泣,轉過身面對他。「我不求你愛我,我只想知道……回來臺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瞿牧懷懊惱地咬牙,還以為過往的恩怨已經隨她的記憶被掩埋,沒想到又再度被掀開來。 他不想再讓她掙扎在他與江振達的恩怨糾葛中;不願再一次毀滅她對自己父親的崇拜;不忍心再見到她瑩亮的眼睛被痛楚覆沒,鎮日沉痛哭泣。 他所有的隱瞞與謊言,只為了讓她能夠遠離苦痛,回到他們相遇前那個純真開朗的女孩。 「僅僅只是因為我受夠你了……不想再愛你……」瞿牧懷輕輕地一語帶過。 她隔著迷蒙的淚眼,靜靜地審析他冷峻的臉龐。 如果他真的不愛她,為什麼又會在她喪失記憶之後,溫柔地寵溺她?更讓她以為對他任性撒嬌是可以被允許的。 「你說謊……」她搖搖頭,拒絕接受這個理由。「我有權知道事實的真相,告訴我實話,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瞿牧懷冷肅地抿緊唇,不發一語。她為什麼不當全新的「江映雨」,偏要回來探究過往的糾葛,知道過去的事只會讓她更難受啊! 「你說話啊!」她渾身緊繃,顫聲質問。 「我不想傷害你……」他悲切地回避她的問題。 『但是你總在傷害我——」她氣憤地捶打他的胸膛。「難道你刻意的隱瞞對我就不是一種傷害嗎?」 「不是每個人過去的記憶都是美好的,有時候選擇遺忘,能避免再受到一次相同的傷害。」她冷笑著,但眼角的淚水卻不能遏止地奔流。『你拒絕我的感情,就不是一種傷害嗎?」 他抿緊唇,無言以對,任憑她的拳頭落在胸膛,既不反抗也不閃躲——這一切全都是他欠她的。 他們實在不該相遇,當時在紐約的藝展上,他不該受到她甜美笑容的吸引,更不該向她要手機號碼。他不該執意報復江振達,更不該執著於上一代的恩怨,而忽略她的感受。 見到她荏弱無肋的模樣,瞿牧懷的胸口再度泛起痛意,擁抱她也不是,放任她哭泣又太過殘忍。 『你總是用你的自以為是在傷害我……」她聲淚俱下地說。 「對不起……」他苦澀地扯動嘴角,千言萬語全都梗在喉間,只能說出這三個字。 瞿牧懷感覺到他為她所建構的世界,正在一點一滴剝落。 他想服從大地潛意識的選擇,將那些被強迫遺忘的記憶——從她的生命中抹去,想讓她回到以前那個樂觀愛笑的江映雨,卻忽略了她的意願與感受。 「瞿牧懷,我一點都不稀罕你的道歉!」她抹去眼淚,走往門口。 「你要去哪裡?」「既然你不肯告訴我真相,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去找回我失落的記憶。」一定會有方法可以拼湊出一個完整的她。 她冷涼的口氣令他心頭一沉,微微怔住,回過神見她已經穿上鞋,激動地甩上門。 「映雨……」瞿牧懷擔心她會在情緒激動下做出傻事,連忙跟了出去,見到她搭著電梯下樓。他趕忙推開逃生門,奔下樓,推開玻璃門,在騎樓下瞧見她茫然失措地佇立在街口。 「江映雨……」瞿牧懷揚聲大喊,馬路上閃爍的紅燈和疾速的車潮阻去了他的步伐。 映雨恍恍惚惚地站在路口,聽不見身後瞿牧懷的叫喊聲,傷痛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感覺到一顆心幾欲崩裂,木然地跟著人潮往前邁去。 倏地,一輛紅燈右轉的機車從巷口竄出,朝她疾馳而來,刺耳的煞車聲劃破喧鬧的市街。 「啊——」她失控地放聲尖叫,閃避不及,眼看就要撞上來,忽然腰間傳來一股力量,她的背脊撞進瞿牧懷的懷裡,兩人雙雙跌躺在路邊,瞿牧懷伸出臂膀,將她護在身下。 她全身一軟,覺得暈眩,聽不見他的呼喊,紛亂雜遝的影像閃過她的眼前,有兩人在Lsvegas結婚的片段、夏威夷的白色沙灘、辦公室內激烈的爭執……這一切感覺好不真實,仿佛迷失在夢境裡,醒不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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