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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瞿牧懷在書房裡聽到她的夢囈聲,連忙放下手邊的事趕到房間,坐在床沿安撫她的情緒。

  「映雨……」她從噩夢中醒來,首先看到的是瞿牧懷的臉龐,就像溺水者攀上浮木般,她無助地偎進他的懷裡,尋求一點熟悉的溫暖。

  「怎麼了?」瞿牧懷拭去她臉上的淚水,低聲問道:「作噩夢了嗎?」她急遽地喘息,止不住的熱淚溢出眼眶,濡濕了她的眼睫,她分不清那是夢境還是現實,只知道那心痛的感覺太過深刻。

  「好可怕……」疼痛的感覺太過清晰,令她十分驚恐。

  「沒事了,只是一場夢而已,我去幫你泡杯熱牛奶。」瞿牧懷以為是窗外的雷雨讓她受到驚嚇,體貼地將被毯蓋在她的身上。

  「不要……」映雨無助地拉住他的手,不願讓他離開。「牧大哥,你不要離開我,留下來陪我好嗎?我好怕……」她知道他明天還要上班,要他留下來陪她實在太過任性,可是她真的好怕,仿佛一閉上眼睛,又會陷入可怕的夢魘裡。

  翟牧懷對上那雙泛著淚光的眼睛、軟言哀求的小臉,好像又看到過去的「江映雨」,在她出事的那一天,她也曾經這麼哀求他,求他給他們的愛情重新開始的機會,但是他沒有應允,那代價就是永遠失去她。

  「好,我坐在這裡不走,你乖乖快睡。」瞿牧懷心軟地安撫她,體貼地替她覆上被毯,坐在床沿上。

  她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般,緊緊握住他的手,就怕他離開。而他厚實的掌心,讓她感覺好溫暖、好安心。

  瞿牧懷靜睇著她線條優美的側臉,這才體會到原來世間最殘酷的懲罰,是最愛的人就在面前,卻不能說愛、不能擁抱,只能隱忍著情感的折磨,心痛地看著她走向另一個人。

  「牧大哥,你一直不肯告訴我過去的事,是不是我曾經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吠雨的聲音低低的,更顯得無肋脆弱。

  她總能感覺到他在刻意隱瞞些什麼,極力閃躲她追問過去的事,但今晚夢魘裡的恐懼與傷痛猝然湧上心房,令她好不安。

  「為什麼這麼說?」他沉凝的目光落在她憂悒的小臉上。

  「我剛才好像在作夢,可是又好像回到過去一樣……」因為胸臆間的痛楚是那麼清晰,那感覺太過真實。

  瞿牧懷的心猛然一沉,緊張地追問:「你夢見了什麼?」

  「我夢見外面一直在下雨……我和一個男人起了爭執,我們吵得很凶……我哭得好傷心,好像有一把刀子插進我的胸口……好痛……痛到我不能呼吸……」映雨沮喪地低語,總覺得這夢境和她的過去必定有很大的關係。

  聞言,他的心仿佛沉進又濕又暗的地獄裡,一抹酸澀的苦笑浮上他的嘴角。原來在她的潛意識裡,他的絕情就像一個殘忍的劊子手,深深地傷害了她。

  「那只是一場夢而已,你不要胡思亂想,快點睡。」他放柔聲音哄道。

  「可是那感覺不像是夢,心痛的感覺好真實……好像真的發生過……」她心有餘悸地撫著胸口,仿佛她曾經被誰狠狠傷害過一樣。逆著光,映雨瞧不見他深邃的眼裡浮現一抹隱痛。

  她皺起眉心,沮喪地說:「每次當我覺得自己好像快想起什麼,我的頭就好痛……腦袋全是一片空白……」

  「那你就別再胡思亂想,好好養病、照著醫生的話,認真做複健。」他頓了頓,低聲叮嚀,心底愧疚地想著,即使她失去了記憶,心裡的傷痕卻依然存在。

  「可是我也會想知道過去的『江映雨』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細聲咕噥。

  「過去的『江映雨』是個什麼樣的人並不重要,而是你未來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才重要。」他小心翼翼地回避過去的點點滴滴,擔心機靈的她會從對話裡拼湊出一些蛛絲馬跡。

  「我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她喃喃自語,忍不住抬起眼睫望向瞿牧懷,如果可以的話,她想成為一個被他愛上的人,好想就這樣握著他的手不放。

  好幾次,她都看見他一個人對著書房牆上殘缺的拼圖發呆,那憂鬱的身影感覺好寂寞,好像在思念誰,讓她忍不注想靠近他,想驅走他的孤單,也忍不住在心裡嫉妒那個被他思念的人。

  「牧大哥,你有女朋友嗎?」她盯著他看,小心地探問。

  「你問這些做什麼?」他覷著那雙慧黠瑩亮的大眼睛,心裡漾起了一股溫柔又悲傷的激蕩。

  「我是關心你嘛,」她答得理直氣壯。「我怕一直住在你這裡,會讓你的女朋友不高興,也怕造成你的困擾……」她垂下濃密的眼睫,試圖以合理的藉口卸下他的心防,想知道更多有關他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別擔心,我沒有女朋友,所以你可以放心住在這裡養病。」

  「為什麼沒有女朋友?」她按捺不住好奇心,翻身坐起。

  「是不是被你的撲克臉嚇跑了?」他捏著她翹挺的鼻尖,寵溺地輕笑道:「整天胡思亂想難怪會作噩夢,快點睡吧。」

  她重新躺回被窩裡,乖馴地讓他替她蓋好被毯。「牧大哥……」她盯著他看,欲言又止。「我可不可以……」

  「嗯?」瞿牧懷等著她接下來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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