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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他站起身帶上門,讓她一個人留在病房裡。

  玫瑰濃郁的香氣擾得羽心難以成眠,她躺在病床上,翻來覆去地想著荊爾傑為什麼不看她?為什麼要喚她周小姐?他生氣了嗎?

  是生氣了吧,否則為什麼不開手機呢?家裡的電話沒人接聽,傳了簡訊也不回,他是在惱她吧?

  她煩躁不安,焦慮到皮膚發癢,抓得全身紅腫一片,喚來值班醫生也找不出原因。

  她不只感到胸口悶痛,而且還心慌害怕,擔心荊爾傑誤會她,會從此與她保持距離。

  一想到可能會失去他,她立即從床上彈跳起來,抓起薄長外衣套在身上,也顧不得醫院的規定和個人形象,倉皇地穿過長長的走廊,直奔門口的排班計程車,報上荊爾傑家的地址。

  車子穿梭在霓虹閃爍的市區裡,車廂內明明開著冷氣,她的額際卻沁著汗。她不安地扭絞著衣角,望著窗外快速掠過的街景,留意他所住的大廈。

  每一分一秒的等待對她而言都是殘忍的煎熬,到達目的地後,她快速從口袋裡掏出千元大鈔,等不及計程車司機找錢,便直沖他的寓所。

  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髮絲淩亂,衣衫不整地站在荊爾傑的屋前,按下電鈴。

  一顆心懸得高高的,汗水不斷從手心和額際冒出,她等待著房門被開啟。

  半晌,荊爾傑前來開門。他的發梢濕漉漉的,光裸的身軀只罩著一件寬大的浴袍,地板上印著兩排濕腳印。一拉開門,他見到羽心神情惶恐,萬般狼狽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沉靜地瞅著她,她莽撞的行徑令他不悅地蹙起眉。她還是不懂得怎麼照顧自己,怎麼能在半夜偷溜出醫院呢?

  他往後退一步,拉開門欠身讓她進屋。

  他的沉默對她而言是種酷刑,她縮著肩膀,眼角酸酸的,內心彙聚著苦楚。私下演練了多少次澄清的對白,但一遇上他就全亂了方寸。

  「爾傑,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她突來的地歉令他不解。

  「我和蘇子騰沒有任何關係……不,也許有一點關係,但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她急得語無倫次。

  「我對你和蘇子騰的關係不感興趣。你怎麼會現在跑來這裡?」他口氣微慍,因她不愛惜自己而惱怒。

  「我……」愁苦的傷感緊緊地罩上來,她找不到話來回他。

  「你知道這樣會造成多少人的困擾嗎?為什麼你在做事之前,不先想想後果呢?」他揉著額際,未幹的發梢滴著水珠。

  要是看護和醫生發現她不見了,恐怕又要引起一場軒然大波。每次只要問題關係到他,她就完全喪失理智,大腦僅剩裝飾功能。

  「那個……」他的質問令她啞口,惹人憐惜的嬌顏佈滿委屈。

  「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鐘?」他指著牆上的鐘。「十一點半了,你居然這麼晚跑出來?」她不曉得這樣有多危險嗎?

  「我……」原來他這麼不想見到她。她沮喪地垮下肩,努力壓抑住想哭的衝動。「對不起,打擾了。」

  她轉身想走,懊悔自己衝動的行徑。她和他是什麼關係?什麼都不是。

  她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事實上,在他的心目中,她根本沒有立足之地。

  但,若真是如此,為何要吻她呢?她伸手撫住自己的臉,任淚水無聲地落在掌心裡,不敢哭出聲。

  荊爾傑鉗制住她的手臂,讓她旋身面對他,低首見到她淚流滿腮的臉龐時,心就軟了幾分,攬身將她抱在懷裡。

  碰觸到他寬闊的胸膛,她的淚水流得更急。

  「好了,別哭了,我不該對你凶,不該向你發脾氣……」他撫著她的發心安慰道。

  她哭到氣息不順,淚水濡濕了他的浴袍,抬起淚眼汪汪的眼眸。「我……你……不生我的氣了嗎?」

  「還是有一點生氣。」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她的任性、她的魯莽、她的執著,她所做的一切,出發點全都是為了他。她總是把他擺在第一順位,這份全心全意令他心憐不舍。

  比起妒忌蘇子騰握住她的手,此刻他更慍怒的其實是她不夠愛惜自己。

  「我求求你不要生氣好嗎?我並沒有三心二意,沒有腳踏兩條船,也沒有朝秦暮楚……我……」她抬起含淚的眼,渴求他的諒解。「我承認自己很久以前就和蘇子騰認識了,他是我爺爺的朋友……不,應該說他家和我家是世交……但我們不熟的……」

  愈是心急,她的話愈說得不完整,他只能努力拼湊她話裡的涵義。

  「我很小就認識他,當他是大哥哥,但後來我去國外留學,我們偶爾才見一次,我真的當他是哥哥,沒有其他……」

  「我知道了。」即使她不解釋,他也不會誤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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