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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我身後那位偉大的女人,也就是我的老婆,她傳了封簡訊給我,請容我看一下。」他幽默一笑,希望剛才的話她能聽到。

  至雍,我親愛的老公:

  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我認為自己對於「老婆」 一職,實在無法勝任。

  感謝你迄陣子的照顧與支持,我還定決定辭退「老婆」這個職務。

  至於薪資和贍養費的問題,我的律師會與你聯絡。

  即將離職的老婆——溫語涵。

  安至雍看完簡訊後,臉色僵凝地愣在原地,記者和主持人則起哄地追問他簡訊的內容。

  「安製片,你生命裡偉大的女人跟你說了什麼呀?」主持人笑問。

  「她說……要離婚……」他眼神空洞地望著簡訊,沒想到在他生命中最驕傲的時刻,她居然選擇離開他。

  她傳來的簡訊,像一根根鋼針般刺痛著他的心,令他難堪又難受。

  「什麼?!這麼說來你不就了『簡訊棄夫』?」主持人驚愕地瞠大眼睛。

  一瞬間,所有的鎂光燈紛紛亮起,記者簇擁上前圍住他,拚命追問他離婚的真相,現場陷入一片混亂中。

  在保全人員的護送之下,安至雍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媒體的夾殺,飛奔出派對。

  主持人和公關人員連忙出來維持秩序,並請參與表演的藝人上臺轉移焦點,炒熱氣氛。

  男主角之一的薩孟仰連忙上臺獻唱了一首義大利經典情歌,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從安至雍婚變的焦點,轉移回舞臺上。

  安至雍將會場交給助理張書穎和爾東臣後,便搭乘電梯直抵地下室的停車場,掏出鑰匙,跨進車廂內,發動引擎,奔馳在喧囂擁擠的街頭。

  戴上藍芽耳機,他撥打著她的手機,漫長的等待灼燒著他慌亂的心……

  他不懂,她為什麼要一聲不響地留下簡訊出走?他做錯了什麼嗎?

  他的溫柔與寵溺仍舊不能彌補過去所犯的錯嗎?

  煩悒地扒著前額的髮絲,他努力思忖著她可能的落腳處。結婚前,她租賃的套房早已退租,又沒回她爸媽那兒去,那麼她會去哪裡呢?

  又是什麼理由逼得她要用如此冷絕的方式和他談離婚呢?

  她真的把他們的婚姻當成一場遊戲而已嗎?那他的討好與包容又算什麼?

  短短的一封簡訊,就能將兩人的感情切割乾淨嗎?

  他不懂,真的不懂……

  溫語涵拖著行李箱步出捷運站口,隨著人潮移動,像是個沒有靈魂的軀體般,踩著疲憊的步伐,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晃蕩著,甚至被迎面而來的人群擦撞得險些跌倒。

  她停下腳步,坐在公車亭下的長椅上休息,揉著酸痛的小腿,看著一班班的公車從她的面前駛過,一波波的乘客各自搭乘上返家路線的車子,而她則怔怔地望著停在前方的公車,不曉得何處才是她的家?

  悲淒無依的感覺深深地攫住她,這時她才明白,原來她的心情早就受到安至雍的控制。他高興時她跟著開心,當她任性地跟他耍脾氣時,結果卻還是傷到了自己,心痛的還是她。

  不忍看到他自責憐憫的表情,她只能佯裝把愛情和婚姻當成一樁交易,用自以為瀟灑的方式和他說再見。

  兩人的婚姻可以用一張協議書結束掉,但她對他的感情又該如何割捨呢?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有太多共同的朋友與回憶,她又該如何和過去劃清界線呢?

  如果不是那場車禍,他會義無反顧地和她離婚,接受傅喬雅的感情吧?

  畢竟,兩人的婚約只是一場交易,她只是他取得「星頤電影公司」和說服安爸的理由,並不是他的愛。

  語涵愈想愈難過,街上牽手的情侶身影刺痛了她的眼,令她眼眶蘊起淚意,忍不住想起安至雍。

  掏出手機,她看著小巧的螢幕上映著兩人親匿的身影,驀地,手機震動,來電顯示著他的名字。

  她納悶地蹙起眉心,此時的安至雍不是應該在派對上舉行慶功宴嗎?怎麼會有時間撥電話給她呢?想著,她下意識地接聽起手機。

  「語涵,你到底在玩什麼?今天是公司的慶功宴,不是愚人節,你傳這種簡訊,一點都不好玩喔!』安至雍握著方向盤,陷在擁塞的車陣中,隱忍著胸臆間騰燒的怒火,佯裝幽默的口吻,詢問她傳簡訊的動機。

  他焦躁的聲音傳人她的耳中,她的心倏地緊縮,委屈的淚水溢出眼眶。

  持著話筒,深吸口氣,語涵力持鎮定地說道:「我知道今天不是愚人節,所以我也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是真的想離婚。」她在他成功的光環背後見到了自身的自卑,更加覺得襯不上他。

  「這是什麼意思?』他從唇縫裡進出話來。

  「意思就是我不想當你老婆了,因為又累、又悶、又不好玩,我膩了。」她佯裝輕快的口吻。

  『你再說一次。』他轉動方向盤,將車子停在路旁。

  「我說,我對這份工作累了,我不想跟你一起生活,我討厭你……」傷心的淚水不斷溢出眼眶,模糊廠她的視線。「……我不想當你老婆了,你快點把贍養費還有一百萬元匯入我的賬戶裡……本來,我們說好三年三百萬元,但是現在才結婚第一年我就受不了你,所以酌量跟你收三分之一的錢也算合理……」

  往來的路人看到她講手機講到掉淚,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紛紛停下腳步,投以好奇的目光。

  她捂住手機,怕自己啜泣的聲音會讓他聽見,連忙用手背胡亂拭著臉上的淚水。

  電話的另一端,安至雍正愁悒地扒著前額的髮絲:心裡充滿疑問,不懂她為什麼突然說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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