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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這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想收心的時候,我愛一個人愛到想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這一切都是因為程語霏,這輩子不可能再有任何人給我這種感覺了,你懂嗎?」

  「我明白。」她點頭,所以她說自己很妒忌程語霏,因為荊爾浚可以為了她收心,而陸今揚卻一直要她犧牲。

  「所以婚姻是我不可能給你的東西,至於孩子,決定權在於你,你應該明白那是一場意外,我沒有愛過你,日後會愛孩子的機率也不會太高。我所有能提供的東西除了金錢之外,再無其他了。」他警戒地眯起雙眸。

  她縮著肩膀,沉默著,心想這場愛情風暴、這些虛偽的謊言,究竟要上演到什麼時候才能下戲?她開始後悔答應陸今揚的要求了,因為她親手毀掉了一個和她完全沒有交集、仇恨的女人的愛情。

  「你回去想個答案,告訴我。記住,婚姻是我永遠不可能給你的答覆,不管你最後選擇留下或者……」他頓了一口氣。「總之,在合理的範圍之內,我會答應你的要求。」

  夏佳璿站起身,迎視他發怒的眸子。

  「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別無選擇。」她深深地一鞠躬。

  「走,我不想看到你!」他別過臉不想看她,深怕自己會失控地扭斷她的脖子。

  「再見。」她掩上門,踩著虛弱的步伐離開。

  走在「爾群科技」的長廊上,路經「資訊長」辦公室時,她看到陸今揚掰開百葉窗,露出一對犀利冷漠的眼鎖住她的臉。

  然後,喜悅在他的臉上逐漸擴大,而罪惡感也在她的內心膨脹……

  語霏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辦公室的,明明只有幾步的距離,卻仿佛隔著一個世界。掩上厚重的門扉之後,她按下鎖,雙腿虛軟地癱在地毯上。

  她不敢相信荊爾浚終究還是背叛了她,那他先前的甜言蜜語、溫柔承諾、呵護討好,到底算什麼?只是為了狩獵她的手段嗎?

  縮在辦公室裡,她覺得進退兩難。她沒有辦法藏住自己的情緒,卻也不夠勇敢地去面對外面的一切。

  她不只身體被困住,心也被囚住了。

  那麼愛他,愛得奮不顧身,可以為他征戰天下,可以為他擴張事業的版圖,可以為他擋去所有的桃花劫,卻還是管不住他放縱的×望。

  痛苦的淚水一波波地漫出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視線,她虛弱地走到沙發旁,身體縮成一團小球似的,全身抖得沒有一絲力量。

  她的世界瓦解了,信念崩潰了,這幾年她都是依靠著喜歡荊爾浚帶給她源源不絕的力量,但一瞬間,她像個紙娃娃般,連立足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早該知道的,一個慣於流連花叢、從不知道滿足的男人,怎麼可能會輕易地馴服在她的身邊,陪著她談一對一的愛情呢?

  她哭著,哭到喉嚨沙啞,哭到雙眼乾澀、紅腫,再也淌不出一滴淚來,哭到忙碌的辦公室歸於寧靜,一盞盞亮晃晃的日光燈熄滅。

  她不開燈,任憑黑暗一點一點地將她吞噬,只有玻璃帷幕外的霓虹燈映出一點光亮,拉長了她的影子……

  荊爾浚吩咐吳秘書和相關部門的人今天不准打擾她,直到所有的員工都離開辦公室後,他才敢拿出備份鑰匙打開她辦公室的門。

  他開了一盞小燈,看見她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他心痛地走向前,抱住她發顫的身體,臉倚在她的背上,手臂感覺著她的心跳。

  「拜託!求求你,放開我……不要碰我……」她的聲音低低的,從沙發裡傳出來。

  他強悍地圈住她纖細的腰,不僅不放,反而愈摟愈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荊爾浚悲憤地低吼著,一次又一次地吼著,仿佛要把聲音傳入她築起一道牆的心坎裡。

  以前,他斬釘截鐵地認為自己人生的字典裡永遠不會有這三個字,絕對不會有向人懺悔的時候。

  「放開我……放開我……」她起身掙扎著,拚命地想掰開他的手指,抗拒他的擁抱。如今他的胸膛再也不能煨暖她的身體了。

  「我不放!這一生我絕不會放開你的手!我不會放開手的,我不准你離開!」他完全不理她的掙扎,反而收緊雙臂的力量。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仍舊沒有辦法掙脫他的懷抱,只好頹喪地倚在他的懷裡,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你有什麼資格說你不放手?你還有什麼資格用這種姿態擁抱我?」她聲嘶力竭地質問他。

  「我愛你……」他痛苦地宣誓。

  語霏仰起頭,大聲地笑著,笑到眼角沁出淚水,聲音喑啞。

  她尖銳的笑聲就像一把利刀,戳刺著他脆弱的心房。

  「你不覺得這是本世紀最可笑的笑話嗎?」她轉過身,就著昏暗的光線,覦著他懊惱的臉龐。『你怎麼可能愛我?在這個世界上,你最愛的永遠是你自己!」

  「語霏,不要質疑我對你的感情。」

  「你真夠自私的,荊爾浚。在這場愛情的戰役裡,你才是最大的贏家,你得到了一切,而我卻輸得徹底,也做足了傻瓜,居然會相信自己可以改變你。可以馴服你的浪子心——」

  「我不是故意的,那一切都是意外……」他自責地打斷她的話。

  「我什麼都給了你,我的所有,包括我的心和身體,為什麼你還是不滿足,連這麼一點私密的部分都要我和別人分享?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你就這麼不容易滿足、這麼沒有辦法管住自己的×望嗎?」她激動地捶著他的胸膛,痛苦地質問著。

  她愛他,愛得暴露出自己的脆弱與不堪。

  「對不起……」他任憑她如雨點般紛落的拳頭捶在他的胸膛上,如果打他,可以讓她的心情好過一點兒,他情願傷痕累累。

  「我最不想聽的就是這三個字!我不稀罕這三個字!」她發瘋似地揪住他的衣領,忿忿地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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