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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他緩緩說著,溫柔笑看她的眼睛,情真意切。

  落落站在那,好似踩在錦雲上,整個身體又曖又輕盈,充滿不可思議的感覺。

  從驚訝到原諒,根本無需太多時間。他的情真意切,重重觸動她刻意壓抑的感情。

  「躺在這裡時我總會想,你死了,每個時展對我來說都是一神淩遲,令我忐忑不安的空洞隨著時間越長變得越大,我好像已不復存在,只該躺在這墓裡,靜靜等候死亡的來臨。」

  「小乖。」珠串似的眼淚打濕落落雪白的衣裳,自從與他分離,她只穿白衣,用他最喜愛的顏色包裹自己。

  「落落不哭。」他慌了,連忙起身摟緊她輕顫的身子,下巴溫柔地磨蹭她小小的發旋,心中盈滿充實感。

  她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落落別哭,你看,你弄丟的簪子我都收著呢。」他從懷裡拿出在火場撿到的簪子,這兩千多個日夜,從不曾離身。

  「我有帶著你給我的香。」她掏出掛在頸上的小香囊,認真地捧到朱桓楊的眼前。

  那個錦囊不但有他的味道,還沾染了她特有的馨香,他的身心頓時湧出一股熱浪,他輕嘀著氣,她的豐潤芳唇就在眼前,如此誘人,勾起他一親芳澤的衝動,他心癢難耐地看著她。

  「來看看這裡。」他轉過頭不敢再看,他們才剛重逢,眼下不能操之過急,以免嚇壞她。

  「嗯?」落落被引到墓壁前面,一頭霧水的問。

  「我命工匠精心繪製的。」朱桓楊指著牆上的畫道:「這是我不小心被你弄進陷阱裡。」

  「什麼?」借著夜明珠的光,她見到牆面上一幅又一幅他們之間的故事。

  「這是我們的相遇,然後你烤魚給我吃,接著,我們在龍陽郡重逢……畫得好嗎?」這樣在一旁看著自己一步步進入他的生命裡,落落思潮起伏。

  「過些時日,叫工匠把壁畫後半部都改掉,我讓人把我們的大婚風光地畫在上面,好嗎?」他要娶落落回家,從此再也不與她分離!想到她要嫁給小乖了,她先是欣喜若狂,但下一刻,像是想到什麼,她卻笑不出來了,臉色驀地一變,沉默地退離他的懷抱。

  「落落,怎麼了?!你不喜歡小乖了?難道你不想嫁給我嗎?」朱桓楊有些無法置信。

  「可是喜安……」她不再是當年那個在山林裡生活的孩子了,她知道自己目前的身分是燕喜安的夫人,他是皇帝,她身為他臣子的妻子,怎麼能嫁給他,會不會惹來麻煩呢?而且這樣的話,那個秘密怎麼辦?要是喜安的身分被識破,喜安會死掉的!

  落落突來的遲疑,激起他的猜測和不滿。

  她要因燕喜安而放棄他?朱桓楊再不能和顏悅色,眼裡盡是陰森凜冽的殺氣。

  感覺到氣氛搞僵了,落落躊躇不定,難題塞滿了她的小腦袋瓜子。

  「落落,你難道要令我失望?我說了這麼多,還是沒法挽回你嗎?」朱桓楊輕聲低喃喃。

  落落陷入了兩難,她知道喜安還想當官,造福百姓,她怎麼可以不幫喜安呢?

  可她也好想回到小乖的身邊,每天抱著他,守著他,一步也不離開,怎麼辦?

  等候答案的朱桓楊只見她還是老習慣,背對著他,找了一個角落蹲下悶聲畫圈圈。

  好!很好!他殘忍地抿唇,不動聲色地退出墓室,將墓室門由外鎖上。

  該是找燕喜安算算這筆賬的時候了?

  「燕喜安。」朱桓楊轉出墓室,來到陵寢外的院落,燕喜安正被關押在此處。

  「臣……臣在。」隨即哆嗦著下跪。

  「給朕說說燕碧落的事。」在穆公公的引領下,他坐入一旁的椅上。

  他的神情隱晦,看不出是怒是喜,聲音平板,帶著的寒意卻讓人發抖。

  「燕碧落……燕碧落是微臣的夫人,她是家母買來的童養媳。」燕喜安壓抑著顫抖的聲音,力圖表現鎮定。

  「是這樣嗎?」朱桓楊挑了挑眉毛,長長的眼聽下垂,讓人看不出他有什麼打算。

  但穆公公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徵兆,心下暗驚,這燕喜安息伯有苦頭吃了,他悄悄給門邊上的辟邪使眼色,要他想辦法把落落帶來這。

  辟邪收到晴示,連忙暗中吩咐下屬到陵寢中放出碧落小姐。

  朱桓楊此時全副的注意力都在燕喜安身上,並未注意辟邪的小動作「嗯,是這樣?那你說說龍陽郡的那場大火吧。」

  皇上竟然會知道……曾到過龍陽郡?燕喜安大為震驚,亂了方寸。

  「龍陽郡……呃,微臣曾在龍陽郡的青田書院待過一段時間。」

  「哦?那當時青田書院的人被龐勳囚禁起來,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大火初起時,善良的老獄卒放了下官。」不祥的預感盤旋在燕喜安的心頭,白淨的額角被冷汗打濕。

  「那燕碧落呢?」

  「她……她……她跟微臣一起逃出來,見火勢太大,捨命救臣。」皇上難道已看出那個秘密了?燕喜安驚慌的想著。

  自己曾在大火後追問過落落被抓去龐府時的情況,落落那個小笨蛋,只會說小乖救了她,就再也說不出什麼了,之後,她雖已可如常與人溝通,卻再也不想提起那些傷心往事,所以自己一直都不知道,小乖就是朱桓楊,也就是當今聖上。

  「接著往下說。」氣氛逐漸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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