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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又有人喊她,這回是坐在長沙發另一邊的人兒,那是她們多年的管家,佟家的兩朝老臣杜鵑。

  「杜鵑阿姨?你不是說今天請假要回南部看先生和孫子?」杜鵑的家人都在南部,只有她一人獨自在北部的佟家幫傭。

  聽到這裡,平日嫺靜少言的杜鵑竟然嚶嚶啜泣了起來。

  「杜鵑阿姨,算我拜託你,別再哭了!從你剛才一進門開始,已經來回哭了五次,你不嫌多,我都快煩死了!」超級沒耐心的佟鳶尾 般好氣的埋怨著杜鵑。

  杜鵑不說話,只是暗自垂淚。

  「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芙蕖掃視了客廳內的幾個女人一圈,總覺得少了什麼,突然想起。「外公呢?」

  怎知,她的話尾才一落,本來哽咽聲已經漸稀的杜鵑又開始提高聲音啜泣,而佟鳶尾則是繼續不耐煩的喊叫著。「我的好管家,拜託你不要再哭了!你再繼續哭下去,人家經過我們『拈花惹草』都會以為我們家死了人啦!難道要我把招牌換成『音容宛在』你才滿意啊?」

  被她這麼一說,極力克制的杜鵑哭得更大聲了。

  完全不能融人狀況的芙蕖望瞭望丰姿綽約的水仙,用狐疑的眼神無聲的詢問: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接收到訊號的佟水仙移了移她婀娜的身軀,企圖在沙發上找到一個最舒適的位置。「不過就是外公不見了而已。」說完,她打了個大呵欠,一副雲淡風清、事不關己的模樣。

  下午四點,佟家的廚房裡,從烤箱內傳來一陣陣的香味,是香蕉蛋糕的味道,而烤箱附近的瓦斯爐上,正煮著一壺等待沸騰的開水。

  佟家手腳俐落的管家杜鵑將散發濃濃奶香,盛裝了好幾球HaggenDazs冰淇淋的松餅端上早已擺放好四副餐具的橢圓形長桌。之後她又繞回廚房,開始清理起方才做蛋糕和松餅而弄髒的水槽和流理台。

  「阿姨,你今天好有雅興啊!弄了這麼一大桌的下午茶。」從樓梯口走出來的水仙慵懶的看著在廚房裡忙東忙西的管家,懶洋洋的說。

  「大小姐難得下午在家。」杜鵑簡短的回答,眼眶仍是有點紅紅的。「二小姐,後院和桌上的花麻煩一下。」她一邊清洗著鍋碗瓢盆,一邊說著。

  水仙聽話照做,從後院拿回一大束藍紫色的洋桔梗,經過餐桌時,抓起上頭的玻璃高腳花瓶,轉個身,把兩樣東西由區隔餐廳和廚房的大理石吧台傳過去。「喏。」

  已將水槽清洗乾淨的杜鵑接過花,把花瓶注滿水,從抽屜拿出花剪,俐落地將一枝枝過長的洋梗莖給剪掉。「三小姐還在睡?」

  水仙的回答卻是優雅的走向餐桌,坐上屬於她的位子,打了個呵欠。「睡死也好,圖個耳根子清靜。」

  「作息不正常對青少年有害。」杜鵑把裁剪好的花很有技巧的插進玻璃花瓶內。

  「替小鬼擔心那麼多幹麼?」珠圓玉潤的嗓音帶著不屑。

  「三小姐很可愛。」杜鵑調整著瓶內的花束,淡淡的說。

  「可愛?」水仙放下玻璃杯,嗤之以鼻的說:「杜鵑阿姨你用錯形容詞了吧!『可愛』這個詞兒,佟鳶尾這輩子是不可能和它沾上邊的。若是你說『可怕』我還相信。」言語間絲毫不掩飾她對小妹的不滿。

  杜鵑不說話,以沉默表達不贊同。

  「不然要怎麼說?」佟水仙卻接得很順,繼續批評。「喔,我想到了,刁鑽,蠻橫,任性,難搞。怎麼樣,這幾個形容詞和「可怕」比起來,你想選哪一個啊!」別看佟水仙一副妖嬌美豔的模樣,說起狠話來可一點也不留情。

  「喲!能讓目中無人的佟水仙如此花心思的介紹我,真是莫大的榮幸呀!」換下制服的佟鳶尾上套深紫色短娃娃裝,下搭一件淺白色牛仔褲,笑眯眯的站在梯口,對著餐桌旁的佟水仙說著。

  插好花的杜鵑見狀,趕緊在兩人尚未開戰端前把花瓶送出吧台。

  佟鳶尾眨著她骨碌碌的大眼睛,一蹦一跳的走向吧台,很有默契地接過杜鵑手中的花瓶,一個漂亮的轉身,穩穩當當的把花瓶放上了餐桌,順便拉了把椅子坐下來,恰恰好,就在佟水仙的對面,「好姊姊,你的好妹子坐在這兒行嗎?」

  「隨你。」水仙冷聲的回答她。「與其和你是嫡親的姊妹,我還寧可和隔壁的小花同宗。」順帶丟給她一個衛生眼。

  「佟水仙,你罵我是狗?!」鳶尾齜牙咧嘴地問道,誰都知道隔壁鄰居養了一隻愛吠的小花狗。

  「有嗎?它不是每回都被主人罵『豬啊你是?』」

  「佟水仙,你別太過分!」佟鳶尾不服氣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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