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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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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話後,珈珈媽媽還會一臉同情地望著她輕問:「是不是因為你的朋友太少,所以才會常常跑來坐在這邊?」 每回聽到這裡,珈珈總會被媽媽眼睛裡的同情給惹紅了眼睛。她笑笑地說: 「我再一下子就會回去。」 「這樣才對,這樣才對。」珈珈媽媽點點頭。 瞧著媽媽又沉入編織毛衣的世界裡頭,珈珈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拍拍屁股。 「我要回去了。」 「嗯。」珈珈媽媽頭也沒抬,繼續著手裡的動作。 珈珈看了她一會兒之後,才懷著失落的心情踱出安養所。 走出大門,珈珈瞧見工友王伯伯等在門口旁邊,他身邊站著一個懷裡抱著一隻小黑狗的男孩。 工友王伯伯一見珈珈出現,立刻要小男孩把懷裡的小黑狗抱給珈珈看。 「怎麼了?」珈珈不解地看看狗狗,又看看王伯伯。 王伯伯摸了摸頭之後,訥訥地說:「你之前告訴我你在臺北一家獸醫院裡當櫃檯小姐。我孫子的狗生病了,我們這鄉下地方一時也找不到醫生看,所以打算請你幫幫忙,把寶兒的狗帶回臺北看病。」 王伯伯從口袋裡掏出三千塊要給珈珈。「這是狗狗的醫療費,不夠再跟我拿。」 「這我不能收。」珈珈很堅持下收王伯伯的錢,她跟他們倆要了一個大手提袋裝好狗狗之後,就帶著它坐上了駛回臺北的公車。或許是因為狗狗身體很不舒服的關係,一路上都見它無力地偎在手提袋裡,連陌生人搬動它,也沒有什麼反應。 在公車上時,珈珈打了通電話給周中,跟他說明原委,周中二話不說馬上要她把狗狗送到醫院來。 一見到狗狗,周中立刻把它抱上診療台,他彎下腰仔細地觀察狗狗眼角和鼻子,並用筆形燈照過它的眼睛,看看有沒有任何畏光反應。 之後,周中幫它打了一支針,露出輕鬆的表情。 「還好送醫得早,只是犬瘟熱初期,我們只要多費心點照顧它就可以下。」 知道狗狗會平安無事,歐珈珈終於大松了口氣,她親愛地摟著狗狗,將它送進醫院後方的狗籠於暫住。 還得出門看診的周中,提醒了珈珈幾句話後,就自顧自地出門去了。 珈珈拿起手機,撥通王伯伯家的電話號碼,跟他報告小狗狗的事。 當她說到拘狗所患的病名時,忽地一愣。 犬瘟熱……這個名稱有點熟悉,好像之前她曾聽誰提過它 是周華說過!就在心頭浮現周華名字時,那一瞬間湧上心頭的情感,教珈珈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強打起精神,結束和王伯伯的對話後,強忍已久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地落下。 想不到一年就這樣過去了。 記得在周華失蹤的第二天,周中便拿了周華交代的鑰匙開門進周華的公寓,珈珈望著周中那張和周華一丁點也不像的臉龐,腫得跟兩顆龍眼似的大眼再度控制不住地掉下眼淚。 周中一副了然一切地拍了拍她的肩,然後扶起她,帶她進臥房,強迫她上床休息。 周中拿出從藥房買來的肌肉鬆弛錠,強塞進珈珈嘴裡,下久,就見仍掙扎不肯入睡的珈珈沉沉睡去。 關於那陣子像個遊魂似的生活,珈珈到現在仍記得非常清楚!每天每天,她睡醒了就哭,哭到體力透支,又不吃不喝,把自己弄得瘦到不成人形。 直到周中眼見情況下對,大聲罵醒了她—— 「周華當初可不是為了要救你這一把軟骨頭,才去拚命的!」 珈珈瞬間醒悟了,她的命的確是周華救的,所以她沒有資格把自己糟蹋成這樣,她要照著周華信裡的意思,安全、好好地過下去。 從那一天開始,珈珈就在周中三天--叮嚀、五天一鼓勵中,慢慢恢復往昔的精神。 在終於恢復體力,足以下床的那天,她一個人逛到IKEA,幫她與周華挑了一張方桌,三把椅子。因為她知道周華不會把外人帶回家,那第三把椅子是幫他大哥周中買的。 珈珈心想,將來等周華回來了,說不準他起意想邀請哥哥一塊到塚裡吃飯也不一定。 然後珈珈幫自己買了一輛摩托車,也托人找了一個老實的設計師,幫她重新整理被火燒掉的家裡。她每天就騎著摩托車在獸醫院、她家跟周華的家三處打轉,騎久了倒也覺得還挺能適應以摩托車代步的生活。 接下來,她也開始嘗試自己安排旅遊行程,自己搭車到處亂玩,台中的精誠街、高雄的六合夜市跟恒春的墾丁公園。 珈珈心想這樣一來,等將來周華回來之後,她也會有屬於她自己的遊記可以跟他說,而且搞不好還可以換她幫他打點一切,換她帶著他去玩。 但珈珈唯一沒想要實現的願望,便是到宜蘭的礁溪泡溫泉。因為之前周華曾經說過,將來有機會就會帶她到礁溪泡溫泉,這是他親口答應過她的,所以珈珈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把這件事給空下來,等他回來帶她一起去。 她相信只要一直等下去,總有一天,周華一定會回來。 一定會的。 可是至今一年過去了,為什麼他連隻字片語都不肯揩給她? 難道他不知道她會擔心他,擔心到每天夜裡都很難入睡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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