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珈 > 專情惡男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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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夏抹幹臉上的淚痕,對自己信心喊話。「對!我一定要對潘瑟有信心!」 可是每次一想到潘瑟明明就在窗邊看著她,又避而不見的舉動,孟夏便又開始掉眼淚。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呢?潘瑟…… 在眼淚與信心喊話中,時間一溜煙飛走四天。今天二十二日,孟夏最後一天到「友邦」工作的日子。 當天下午離開公司,總機小妹還特別跑來跟她叮嚀—— 「記得啊!要是你聖誕節有到東京去,一定記得帶你的尼可拉斯去,一〇一的下午茶等著你啊。」 看著總機小妹笑意盈盈的臉,孟夏一顆心像被丟進苦茶缸裡,有苦難言。 跟潘瑟交往,孟夏連自個兒爸媽都未曾提及,周遭朋友更沒人知道詳情。感情正熱,她可以無懼兩人之間的差距,專心愛著他就行。可是如今他突然失了蹤影,孟夏原本堅固的信心一點一滴被時間侵蝕…… 她需要一個管道好讓自己轉移注意。於是她申請了一個目前非常流行的部落格。她把這幾天裡對潘瑟的疑惑,對他的感情,對他的信心,對未來的恐懼,完完全全呈現在裡頭。 雖然她轉移注意的方式,仍舊是回憶與潘瑟交往的點滴。 「你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避不見面,什麼話也都沒留,你難道不知道我會傷心嗎?」 孟夏在部落格上這麼問著。當然,已經好幾天沒消沒息的潘瑟,不可能會突然跑出來給她回應。只是她仍不間斷地問著—— 「你還愛著我嗎?」「你還記得跟我的約定嗎?」 一個接著一個問號發佈在網頁上,是在跟不知身在何方的潘瑟詢問,也是紓解她內心的恐懼。 現在時間是二十二日晚間十點,看著電腦上的時間顯示,孟夏突然害怕起明天。 一切的答案,明天即將揭曉。 而人此刻正在奈良的東大寺的潘瑟,內心也和孟夏一樣焦慮。 每天早上,他和裡頭眾多僧徒一樣,穿著灰黑色僧袍,夜以繼日對著以木頭刻成,面貌黧黑的大佛持續念著佛經——這正是蟠龍會考驗人心的入會儀式,從第一代會長帝釋至今,已經沿用五十多年。 第一代帝釋認為所有人心的黑暗,皆逃不過日夜與佛相對的光明。修煉的整個月,每天四點一睜開眼睛就是誦經,直到九點晚課結束才上床休息,然後吃極簡極少的食物,住大量開水咽下。 若意志力不堅,通常第一個禮拜人不是累倒,就是崩潰了。 雖然說吃少睡少的枯燥生活對潘瑟而言,不算難事。只是現在的他,和三年前那個心頭無牽無掛的男子,已不再相同。 有執著,便有心魔。潘瑟日日對著寶相莊嚴的大佛誦經,心裡想的卻全是孟夏。 她會怎麼想他?她會哭嗎?她會不會就此對他失望,或者,在她心最脆弱的時刻,會不會剛好出現了個男人,一舉擴大她與他之間的感情縫隙? 問題日日在潘瑟心頭盤旋,燒得他心魂欲裂。好在副手何琅瞭解他的心意,潘瑟前腳剛離開臺灣,何琅便動用蟠龍東的情報系統,著手搜集孟夏的資訊,連她寫在部落格上的文字,也毫不放過。 然後再空運寄到奈良東大寺,托僧徒塞給無法步出寺門一步的潘瑟。 「你這傻瓜,我怎麼會不愛你,怎麼會忘了跟你的約定……」 每晚躺臥在冷冰冰的木板床,一遍又一遍讀著孟夏部落格上的文字,已成了潘瑟治療相思苦痛的良方。從來不曾因為什麼而濡濕的眼眶,竟夜夜為她落下心疼的男兒淚。 再二十八天,再二十五天,再二十三天……每過一日月曆上即多添了一條紅色斜線。 如今潘瑟唯一的冀望,就是這難熬的試煉快快結束。他一定立刻動身回臺灣,以最實際的行動,證明他對她的感情,始終堅貞未變。 十二月二十三日,隔天晚上即是情人們日夜期盼的甜蜜耶誕夜。一早約莫九點,突然響起一陣門鈴聲。 孟夏像被雷打到似地猛地驚醒,冷風一灌,當頭就打了一個噴嚏。 「等一下,馬上出來!」 是潘瑟嗎?她七手八腳地套上鋪棉外套,一邊跑還一邊用手猛順頭髮。昨晚哭累了倒頭就睡著了,突然被吵醒來不及整理儀容,她只能在心裡暗自祈禱,希望模樣看起來不算太糟糕。 大門一開,發現是名穿著制服的宅急便送貨員,孟夏欣喜的臉色頓時垮下。 「請問是孟夏孟小姐嗎?」送貨員出示手裡的牛皮紙袋。孟夏湊頭瞧了一會兒,點頭簽收。 關上門隨即打開一看,原本陰沈的臉色驀地一亮。 紙袋裡頭裝著的!是一張面額二十萬的即期支票、飛往東京的來回機票與東京君悅(Grand Hyatt Tokyo)飯店的住宿預定單。 耶!孟夏將紙袋緊抱在懷裡,難掩欣喜地放聲尖叫。她就知道,潘瑟沒忘記跟她的約定! 「臭潘瑟,害我白白傷心難過這麼多天,等一下見到你,我一定要好好罵罵你——」然後她低頭瞧瞧紙袋,驀地嫣然一笑。 「算了!反正事情都過去了,等看到你,我不罵你了,只要你人好好的,沒受傷也沒生病,我就原諒你!」 她將紙袋拿來捂在臉前,彷佛可以藉此更親近潘瑟一些。 「臭潘瑟、臭潘瑟、臭潘瑟,你這個討厭鬼……」熱燙珠淚沿著臉龐滾落,糊濕了手上紙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桃園國際機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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