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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不是。」她搖頭。「我意思是……跟您一起。」

  「你……」龍焱嚇了一跳。

  「我怕。」她突然抱住他,小臉直蹭著他胸口。「雖然李大人沒告訴我公主為什麼留下您,還把您用鐵鍊拴著,我好擔心,這事日後還會發生……」

  說到這兒,她眼淚咚地滾落。「我知道我這麼說很不知羞,我也知道我們在不久就要成親,但是……誰知道哪天,會不會有什麼萬一……」

  棗兒確實點出了龍岩的隱憂。今中午李進突然說他可以走了,可問公主怎麼安排他,李進卻三緘其口,不過一瞧普甯宮一副要辦喜事的氣氛,他心裡著實不安。

  他很懷疑公主所以放他走,是皇上的意思,改明兒貴公公就會拿著聖旨,命他定要與公主成親。

  他抬起她臉親著。「明一早我就上你家,求你爹讓我們馬上成親,好不好?」

  他會如此提議是因為要棗兒占住正室位子,他打賭皇上不會容許普甯公主嫁給他為妾。再來他也擔心普甯公主會對棗兒不利,公主一再提醒,她隨時可以摘了棗兒腦袋,為了預防這事,一還是儘早跟棗兒成親為妙。

  倉卒成婚雖不是什麼十足的好法子,可這當頭,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保全了棗兒,其他在說。

  來不及了……棗兒哭著點頭,表面是同意他的請求,但她心裡無比清楚,現在不管他再怎麼掙扎也是徒勞,他倆的結局早已經定了。

  「別哭。」他輕輕吻去她頰畔的淚。「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的新娘子怎麼可以哭得跟個淚人兒一樣?」

  「我開心嘛!」她勉強說話。

  龍焱一把將她抱上床榻,然後拉扯她腰帶,脫去她身上紗衣。

  棗兒滿臉紅底捂著上身。欲蓋彌彰地露出底下豔桃色的抹胸。

  桌上櫃上的燈燭照亮她瑩瑩如玉的藕臂與肩胛,他著迷地伸出手順著柔細的料子上撫,一路來到她頸後,一拉,軟化的緞布立刻往下滑脫。

  「噢!」她嬌呼。

  他瞅著她笑。「你不知道,我等今天等多久了。」

  她嬌羞地捂住臉,不好意思告訴他,自那早他在地窖碰過她,之後,她便時常想起。

  可現在不是害羞的時候,腦裡聲音催促她別再浪費時間。她深吸口氣,大著膽子搭上他手臂。「我……我該做什麼?」

  他喉頭一動,停了半晌才說:幫我寬衣。

  他背轉過身,感覺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搭上他腰,腰帶一松,他轉回正面,注視她拆解他外袍半扣得羞澀,忍不住親了親她臉。

  一待脫去裡衣,露出底下結實的筋肉,她一下忘了羞怯,陶醉地用手熟悉他每一寸肌理。

  他貼在她頸側喘著氣,直過許久,才緩慢地退離她身體。棗兒被那過激的觸感喚醒,臉貼著床榻長吟了一聲。

  「不會的,我那麼喜歡你,怎麼捨得離開你?」她點點頭,答話的聲音裡藏著收掩的極好的心痛。

  「我相信你。」他滿足地親吻她額。

  對不起……

  她將臉埋進他胸膛,緊咬唇逼自己不能哭出聲音。

  如夢似幻的美滿,終也到了完結的時刻。

  翌日,龍焱難得早起,唇含著笑意醒來。

  他手順著枕畔一摸,涼的?!他突然張開眼來,坐起身朝房內四瞧,卻依然不見佳人蹤影。

  「棗兒?」

  無人應聲。

  她跑哪兒去了?龍焱隨意披上外袍跨出房門,他的貼身小廝忙現身請安。

  「龍爺早。」

  「石姑娘呢?」

  小廝一愣。「小的沒看見,小的最後一次看見石姑娘,就昨晚端豬腳面線過來……」

  龍焱不死心又尋了一圈,甚至還下了地窖喊人,問過莊裡人確定知曉她行蹤,才奔回房穿戴好衣裳。

  「幫我備馬,我要出門。」

  他心頭有一股不妙的預感,沒道理她會突然跑回家去,可是,若不是回家,她一個人大半夜能上哪兒去?

  一盞茶過,龍焱抵達石家,他還未下馬已先揚聲呼喚:「棗兒,你在裡邊嗎?」

  門裡毫無音訊。

  怎麼回事?連石老爹也不在嗎?

  龍焱一拴好馬立刻拍開門,堆在廳上的聘禮什物教他看得瞠直了眼有。

  他立刻鑽進內房還有灶間探看,沒有,兩個房間裡邊都沒有人,就連爐火也是冷的!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像發瘋了似地繞著石屋亂竄,接著沖進菜園,以掌碰觸泥地,上頭也沒剛澆過水的痕跡。

  這是怎麼回事?

  龍焱回身一望,想起住在下坡處的大娘,他疾奔去拍開大娘家門。

  「龍當家……」大娘開門一見是他,嚇了一跳。

  「棗兒他們不見了,她有告訴你他們上哪兒去了?」

  「不是上『一條龍』去了?我昨兒深夜有聽見一輛馬車經過,我以為是您……」

  「什麼馬車?」

  大娘也答不出個所以然,她那裡已經歇息,根本沒下床瞧。

  撲了空的龍焱再度沖回石家,他不相信棗兒會做出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他確信她喜歡他,還有昨夜,也才交托出她珍貴的處子之身……

  念頭方落,龍焱突然瞪大了眼!

  她昨晚是怎麼說的?他腦中浮現她淚漣漣,喃喃說深怕有個萬一的神情。

  該不會……她早準備好要離開他,所以昨晚……才……

  龍焱跌坐椅上,空洞的眼瞪向桌上聘禮,一時耐不住心頭抑鬱,他突然用力將桌上物品盡掃至桌下。

  「可惡,石棗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他發狂似地將原本纖塵不染的廳堂攪得一團亂,猛一回頭,冷不防見地上掉了張紙。他抖著手拾起打開,紙上透著老人家才有的顫抖筆跡——

  賢婿龍焱

  雖然棗兒一直吩咐我不可以洩漏,可我一想到我們這一走,你或許會錯怪棗兒,我就忍不住多事。

  賢婿,不是棗兒不要你,那日她自宮裡出來,就抱著我同我說了全部的事情。她跟公主交換條件,拿她跟你的婚約換你被釋放,我還罵她傻,幹麼不信你可以應付整樁事,但她哭著告訴我,她絕不能讓你捱那種苦。

  棗兒說今晚會有個李大人來接我們,上哪兒不清楚,但總而言之,或許今生不能再相見。

  賢婿,讓我這個不才的老丈人最後再說個幾句,不要怪棗兒無情無義,她是真的百般不願意才做出了這個決定。

  石老廬筆

  龍焱想起棗兒撫著他手腕一臉心疼的模樣,禁不住落下男兒淚。

  「可惡的李進,可惡的普甯公主!」他對著空無一人的矮房吼道:「可惡!為什麼要把我的棗兒帶走?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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