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珈 > 嫁給大官人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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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碧這人吃軟不吃硬,如果宇文晏粗聲硬氣強逼,她定發脾氣拒絕,結果他偏用這種軟絲絲語。氣說話—— 她吐了口氣,掙扎一會兒朝他伸出手,依他方式輕撫他臉,先是眼睛,再來是臉龐、鼻子、唇角——「這樣?」 「對……」他閉眼輕歎,心裡一陣情意蕩漾。 此行前若有人提點他,他將會在江南蘇州遇上心儀對象,他鐵定嗤之以鼻,但親身經歷才知老天爺安排之巧妙。他忍不住想,早些年對他人的毫不心動,該不會就是在等今日情景? 這是不是所謂的千里姻緣一線牽? 丹碧家裡雖有三個哥哥,可這麼親昵摸著男人臉還是頭一回。宇文晏雖膚白麵薄,可刺手的唇角與顎在在說明他的男子身份——蔥白指尖撫過他嘴,正想問他感覺,他卻突然啟唇吮住她指尖,張眼沖著她看。 她心一下緊縮。 「你!」 「好甜。」他多吮了一口才鬆開嘴。 丹碧嚇得將手抽回。他當她手是什麼?零嘴兒? 「感覺不錯,不,我應該說相當好。」宇文晏一副不覺他動作奇怪地說:「只可惜你剛沒說話。」 「你你你你……」 「怎麼了?被貓咬了舌頭?」 「你才被貓咬了舌頭!」她著惱地握住自己發燙的指尖,被他正經表情弄得,她都快覺得是自己太大驚小怪。 可一般人會胡亂咬人家指頭,還說好甜嗎? 「瞧你眉頭皺的——」他忍不住伸手揉她眉尖。 丹碧心一慌,急忙捂臉縮身。『你你——不要再碰我了!」 「你討厭?」宇文晏心一揪。 見他表情失落,丹碧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可左思右想,明明是他不對嘛,他幹麼動不動就要咬她摸她?怪耶! 「離我遠一點啦你!」瞧他把她弄的,整個腦袋都亂了。丹碧使勁推他身體,結果不意扯痛背傷,疼得一咳。 「別使力!」宇文晏手搭她肩胛攙她臥下,動作之流暢,一不讓丹碧想起一件事。 她瞅著他問:「噯,既然你會功夫,為什麼那天在茶館,你不動手教訓那沒禮貌的傢伙?」 「沒必要。」宇文晏唇角一勾。「那天那大漢說得也沒錯,我的確喝完了茶也吃完了餅,是該讓出座位讓他歇腿。」 丹碧臉一垮。「搞半天我白幫忙了,我本以為你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大病貓,虧我一頭熱想要保護你。」 「我也沒說我有十足十把握。」她那丁點脾氣宇文晏早摸清,他知丹碧不似他對她一見鍾情,所以要留她在身邊,第一要點就是讓她記掛,讓她放心不下。 「所以我那天還是有幫上忙嘍?」 「當然。」 她一聽得意了。「不過話說回來,病貓公子,你剛那一手什麼功夫?怎麼你手一摸上我背,我就感覺到一陣暖熱?」 病貓——多難聽!「我有名有姓,我姓文單名晏,不叫病貓公子。」 「幹麼計較那麼多!」她隨興一揮手。「快說嘛,你剛使的什麼功夫?」 「內功運氣。」他把手伸在她面前,眼一瞟示意她把手搭上。 她心還惦著他剛才又咬又摸的動作,遲疑了半晌才伸手按上,一碰,眉眼倏亮。竟然是暖的耶!「教我教我!」 「教你可以,不過很辛苦,你確定你捱得住?」 「開什麼玩笑!」她重重一拍胸脯,拍完一愕——以為會痛得半死,怎知竟沒早先疼了,那內功運氣這麼厲害? 見她一臉不解,宇文晏笑了。「知不知你胸為什麼會疼?就是因為血脈瘀住,只要打通它就不會有大礙。當然,你還是得喝大夫開的傷藥,至少喝個四、五帖。」 「還要喝?」她臉一垮。 「喝了就教你運氣。」 「不誆我?」她雙眼一亮。 宇文晏伸出右掌。「擊掌為盟。」 「一言為定!」丹碧開心地與他拍掌。 三天后,天色剛透了點魚肚白,宇文晏已立在丹碧門前拍門。 「起床了。」 什麼鬼啊!愛賴床的丹碧臉一蒙繼續睡。 「丹碧。」 房間裡傳來朦朧嘟嘍:「我還要睡……」 「你不是吵著練氣?」 咦?丹碧猛地翻被坐起。「你說什麼?」 「我說要教你練氣,快起來了。」 真的假的?!她開心歡呼一聲,急匆匆跳下床套上鞋襪。 門一開。宇文晏見她一頭黑髮亂似鳥窩,忍俊不禁。 「笑什麼!」以往不是婢女就是娘親幫她梳頭,她一個人弄下來也是應該。「反正練完功夫頭髮還是會亂,等會兒早膳前我再一塊整理嘛。」 「還是幫你找個年紀輕的女婢——」 「不用不用。」她咬著絲帶將一頭青絲一紮。越多人管她越煩,她覺得目前這樣子剛好。「你不是要教我練氣,走啊!」 兩人一塊轉出後院,穿著嫩綠衣衫的丹碧看著他背影問:「怎麼突然想要教我?」 「不是突然,是時機。練氣首要氣血通順,你前兩天背傷未愈怎能練氣。」 原來如此!「現在呢,我該做什麼?」她興致盎然。 宇文晏眼一睨。「先打套拳讓我瞧瞧。」 「沒問題。」她後退數步,嬌聲一喝耍出袁家獨門「伏虎拳」。 瞧她衣帶飛舞要得不亦樂乎,身旁宇文晏卻是眉頭深鎖,若有所思。 先前見她與莽漢對峙就覺她出拳不穩、腳步虛浮,當時還以為是氣力懸殊之故;今日再看,才知她的功夫底子,根本是虛晃一招。 記得鄰人聊起她之前曾在鑣局裡開了間女子武館,這等身手教人練武——宇文晏暗暗一歎,根本是誤人子弟。 一刻鐘後丹碧收拳吐氣,眼兒透出企盼。「怎麼樣怎麼樣?我拳要得不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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